只见伤口处已经腐烂,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周围还长出了许多脓包。
胡善祥看着这些伤口,心疼不已。她对着一旁的百户说道:“百户大人,请把帐篷打开一些,让空气流通起来。”
百户尊敬开帐篷通风,胡善祥半弯表示感谢。
百户又惊又喜,惊于贵人向自已这区区百户行礼,喜于贵人寡言礼节。
胡善祥并未留意百户,专心为病患治伤,众士兵见这姑娘寡言不怒便打开言匣。
“许愿安,你媳妇生了吧。”
“生了。”
“男孩女孩。”
“太孙妃生得是男孩吧。”
“人家是问许愿安媳妇。”
“女孩。”
“这好呀,不用上战场了。”
“是啊,平安。可怜我家是个小伙子。”
“不要说这话。”
“就是。”
“听说未来的太子妃是个果敢的人。”
“不知道啊。”
“咱可听说她提出重新百姓教育。”
“什么个意思。”
“就是,你快说啊。”
“让咱们孩子上学堂,免费的。”
“真的吗?”
“神仙人物。”
“那我可要快点回去。”
“是的啊。”
…………………………
胡善祥安静换下血纱布放进箱中,将这帐篷换完药,鞠躬提箱走出帐篷。
百户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轻声问道:“姑娘,麻烦您问一下,关于学堂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胡善祥的面纱沾染着血迹,她的眼神黯淡无光,但依然保持着镇定和威严。
她回答道:“百户大人,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太子殿下已经批准了,等到战事平息后就会开始实施。”
听到这个消息,百户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乐意转身离去。
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只要能得到一点承诺,他们就会感激涕零。
胡善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
其实,让教育普及到基层,是她在坐月子的时候提出的建议。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重视,并亲自批准了这项计划。
而她却像一只被人们观赏的鸟儿一样,被安排好了一切行动。
墨桂还戴着面纱自由走动进重伤帐篷,为士兵们上药换药。
而胡善祥则是将匣子中的纱布交给了军中的妇人去清洗更换,然后独自一人蹲在外面煎着药,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喜悦之情。
她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情感,忍不住偷偷地哭泣起来。
胡善祥抬起头来,不想让泪水流下来,她一边倒着药罐,一边端起药碗,走进帐篷里递给孙雪瑶后,又匆匆离开了,继续去煎药。
朱瞻基从胡善祥进帐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了她眼中的疲惫和面纱上的血迹,但并没有叫住她。
孙雪瑶接过了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给了朱瞻基。
等夜幕降临,胡善祥拖着疲惫进来去浴桶那里洗漱。
朱瞻基能起身了,坐在床上看兵书。
胡善祥洗漱完,走进床边。
朱瞻基见胡善祥眸光暗淡,放下兵书,给胡善祥捶背放松,“胡善祥辛苦了,累坏了吧。”
胡善祥为自已,为太子争名声,自已按摩一下不可以吗?
胡善祥缓缓转过身来,轻轻地依靠在朱瞻基的肩膀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轻声呢喃着:“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陇西行四首》唐陈陶。大概诗意:无定河边成堆的白骨真是凄惨又可怜。他们都是少妇们春闺里思念的梦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