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楚咬着牙转过身,干巴巴的尬笑了几声。
“是啊,你起的也挺早。”
沈薄妄勾起唇角,并未多说什么。
他转过身的瞬间,裴亦楚就看见他胸前细细密密的吻痕。
她唇角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薄妄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靠近,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他故作委屈,像是被她给欺负了似的。
裴亦楚眼神躲闪,用力吞了吞口水。
“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咱们是夫妻,做那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她心里慌的不行,嘴上却硬气的很。
沈薄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中不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抬手,将裴亦楚环进自己怀里。
他嗓音低沉,如轻飘飘的羽毛,挑拨着裴亦楚的心弦。
她浑身打了个寒战,被迫和男人对视。
沈薄妄目光沉静,却隐隐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
裴亦楚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戏耍了。
她板起脸,抬手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
“你故意的是吧!”
裴亦楚拔高音调,好看的狐狸眼里此时盛满了愠怒。
脸颊的红晕尚未褪去,此刻狠狠瞪着他,倒显得有些娇蛮。
不惹人嫌,反倒越看越喜欢。
沈薄妄垂眸,微微勾起唇角,主动缴械投降。
他揽住裴亦楚的腰,把她抱到座位上。
“快吃饭吧,待会儿该凉了。”
裴亦楚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就算心里有气,也不好意思发泄了。
都说吃人嘴短,她算是被拿捏住了。
两人各自吃饭相对无言,沈薄妄突然想起昨天收到的短信。
昨晚回来以后,沈老爷子勒令让他回家受训。
想起昨晚蹲在暗处的人,他知道爷爷多半是误会了。
沈薄妄搅动着碗里的粥,想着该如何开口。
裴亦楚抬眼就瞧见他满脸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
“家里长辈很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裴亦楚手里的勺子没拿稳,跌落在碗里。
勺子和碗沿之间碰撞,叮当作响。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裴亦楚垂眸良久,然后点头答应。
“这是应该的礼数,不如咱们晚上就过去吧。”
裴亦楚笑的淡然,看着是轻松的模样,可微微攥紧的拳头,暴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沈薄妄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别紧张,我家只有我爷爷自己,老爷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裴亦楚木讷的点点头,手心微微出汗。
“我就是怕老爷子会不喜欢我,而且咱们毕竟这么仓促……”
裴亦楚打小和裴家的关系就不好,裴父没有做到作为父亲的责任。
再加上后来母亲离世,宋珠上位,让原本破碎的家庭关系更加紧张。
她向来都是孤孤单单的自己一个人。
没得到过什么亲情,也不懂得如何关心别人。
所以她担心自己做不好。
裴亦楚拉住她的手,耐心安抚。
“老爷子就是脾气差了点,最多骂你两句,不会动手的。”
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半开玩笑的缓解尴尬。
裴亦楚明显没反应过来,眼中有些错愕。
“啊?”
这老爷子还会骂人呢?
裴亦楚望着沈薄妄,只见他眸中的笑意加深。
她后知后觉,忍不住抽出手狠狠打了他一下。
“你又调侃我!”
裴亦楚这下彻底炸毛,躲回房间,不想再见人。
沈薄妄望着裴亦楚离开的背影,垂下眼帘,唇角微勾。
裴亦楚回到房间,平息了下自己有些慌张的心跳。
她长舒几口气,待到脸颊的温度降下来,才翻身拿起手机。
昨晚手机关机了,她充满电开机后,消息瞬间叮叮当当跳了出来。
她点开短信,发现大多都是裴父发来的。
【怎么不接电话?速回家,有事和你商量。】
【你这丫头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单看发给自己的文字,裴亦楚就能感觉出来裴父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到最后耐心耗尽,给自己打了十多个电话。
但那时裴亦楚早就已经喝得铭酊大醉,哪里还有功夫搭理他?
裴亦楚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终究还是将电话拨了回去。
那边似乎是在等自己,几乎瞬间电话就被接通。
“赶紧回家,我有事要和你说。”
裴父嗓音冷漠,不像是父亲在给女儿打电话。
更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裴亦楚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骨节微微泛白。
她咬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寒意。
“我今天很忙,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
裴父不满她这一副态度,冷嗤一声,出言威胁。
“看来你是不想要你妈那点遗产了。”
提起遗产,裴亦楚的脸色变了变。
她眼眶微红,冷声反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父自知自己已经拿捏了裴亦楚,唇角略微勾起。
说话也带了些许派头。
“你已经结婚了,也是时候该执行你妈的遗嘱了,回来签字吧。”
听着对面痛快的态度,裴亦楚眼眸微眯。
他会有这么好心?
从母亲离世以后,裴父就对她的遗产虎视眈眈。
从前想方设法要把遗产留在自己手里,现在居然心甘情愿的拱手让人。
裴亦楚不是傻子,她瞬间觉得里面有蹊跷。
“好,明天下午三天,我回家签字。”
晚上说好了要见沈老爷子,她不好临时爽约。
所以叫时间定在了明天下午。
裴父咬牙,暗恨不能立刻动手。
不过他面上却丝毫不显,直接应了下来。
电话被挂断,裴亦楚盯着已经吸下去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她知道其中有诈,但母亲的遗产她又不能不要。
所以她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倒想看看,裴家那几个人精能玩出什么花来?
裴亦楚觉得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时间还早,她钻进被窝,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裴亦楚慌忙起身,连鞋都来不及穿夺门而出。
“你怎么不叫我呀,要是去晚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