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北此刻身上气压极低,自从认识他以来,楚韵汐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看来是真的动了气。
只怕那人要倒霉了。
黑木随着萧慕北走了,留下白羽和楚韵汐依然在停尸房忙碌。
楚韵汐指挥白羽将高家人身上的白布都掀开,她要重新验尸。
此刻停尸房里有两拨尸体,一拨是刺杀萧慕北他们的人,一拨就是高家的人,杀手的尸体也要查验,不过不是查死因,是需要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而高家人亦是如此,死因基本都明确了,剩下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楚韵汐开始解面前一具尸体的衣服,还招呼白羽帮忙。
“你们古代人这衣服可真是复杂,大夏天的还穿这么多,不热吗?”楚韵汐一边解着尸体身上的盘扣一边说着。
白羽手顿了一下,“你们…古代人,是什么意思?”
楚韵汐“啊”了一声,完了,说顺口了,这要怎么解释?
“额…我是说这些尸体,作古的人,就不应该再穿这么多,全部脱掉,免得太热,容易腐烂。”
楚韵汐差点咬掉自已的舌头,说的什么鬼话!
好在白羽被另一件事冲击了,没注意到楚韵汐的鬼话连篇,“全部脱掉?”
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仆役尸体,再看看楚韵汐,你是个黄花大姑娘呢,就算是尸体,是不是也该留一件?
楚韵汐奇道:“当然要全部脱掉啊,验尸向来如此,不然会有所遗漏,可能就会错过重要线索。”
好吧,你黄花大姑娘不在乎,那等会儿那些丫鬟……
看白羽的目光投向那些女性尸体,楚韵汐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棒子,“全部都要脱,不分男女。”
白羽觉得自已不应该留下,去牢里刑讯逼供也比给楚韵汐打下手强。
天太热,停尸房因为害怕尸体腐烂太快,所以放置了很多的冰,比起外面来,这里很是凉爽,但此时白羽的却汗如雨下,这难道就是楚韵汐的调教方式?
“愣着干嘛?快脱呀,所有的人衣服都脱掉,我来检查。”楚韵汐说完就去查验面前的尸体了,留下白羽一个人在天人交战。
等楚韵汐检查完了一具尸体抬头,只见所有的男性尸体都已经脱光了,而女性尸体则一个没脱,白羽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见楚韵汐抬头,他终于说道:“姑娘,这事我干不了,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或者我让黑木过来。”
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楚韵汐心中暗笑,黑木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损友,恐怕以后也要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了。
“不行,”楚韵汐把心里的笑憋回去,正色道:“白羽,你要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你是在为民伸冤,你是在为他们寻找真相,他们不会怪你的,如果因为你的不好意思,而让他们蒙冤受屈,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要不然你就把王爷叫回来吧,让他帮你突破一下心理关。”
白羽不说话了,这事怎么能让王爷知道呢?还是自已来吧。
眼一闭,心一横,白羽摸索着伸手去解尸体的衣服,没想到却一下子触碰到了尸体冰冷的脸庞,他手触电一样收回,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纠结。
楚韵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道:“好了,睁开眼睛。”
既然他下不了手,那只能她来了,先训练他敢于直视吧。
如果这都不行,以后更有冲击力的要怎么适应呢?
白羽在心里叫苦连天,却也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楚韵汐把死者的衣服全部脱掉。
楚韵汐认真查看,检查到高家老二高皓羽的尸体时,她突然低头,掰开了高皓羽紧攥的左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指环。
“这是什么?”楚韵汐举起指环看了看,又递给白羽,“你见过吗?”
白羽接过来,面色立刻变了,道:“我去找一下殿下。”
说完,也不等楚韵汐回答,施展轻功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楚韵汐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才缓过神,这人也走的太快了,那东西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又仔细把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了,楚韵汐才直起腰,捶了捶累的酸痛的腰,楚韵汐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白羽和萧慕北竟然都没回来。
“这白羽,是吓得不敢回来了吗?”楚韵汐自言自语一句,无奈只得又把一个个尸体的衣服穿好,这么多人的衣服,穿起来也是个麻烦事,全部弄完,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好吧,看样子白羽是不会回来了,楚韵汐独自往院子里走,即将到院子的时候,看到黑木朝着她匆匆走了过来。
楚韵汐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该不会又要加班了吧?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黑木脚步匆匆来到她面前,面色凝重的道:“贺云森死了。”
贺云森?泰和堂药铺的掌柜?
楚韵汐脸色一变,那可是忠勇侯府案中很重要的人证,而且萧慕北一直派的有人在监视着他,按理说不应该会被灭口才对。
“有人杀了他?”
楚韵汐不敢耽误,立刻跟着黑木往外走,院门都没进。
黑木摇头,“没有,紫衣卫一直监视着,没有可疑的人进入过药铺,晚饭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和伙计还正常吃了饭,随后就都回屋休息了,中间也没有发生任何情况,刚刚殿下审出了一些东西,准备去将他抓捕归案,可到了之后就看到三人已经全都死了,所以殿下就让我回来叫姑娘你了。”
“都死了?”楚韵汐皱眉,这看起来还是像灭口。
“走吧,先去看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了,只能看看能不能从尸体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了。
还是坐马车,到达泰和堂药铺的时候,大理寺的捕快已经把药铺封了,萧慕北长身玉立站在门口,面沉如水,双目炯炯,若有所思,看到楚韵汐来,他的目光才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