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章道全见大师兄给祝家小姐算命,就隐约感觉有条看不见的绳子在拴着祝家梁家与马家。
身为道医,他以为祝家小姐是不是受到什么妖魔邪祟符咒。
事事即是巧合又有联系,道家修得是无上无极,清静无为,重在治身,遁世穷万物,练心见性。
所以他索性当日告别师兄就下山去了。
他去万松书院是要找两人,一个是自已得好友,谷大仓。一个是马家次子马文才。
他悠悠荡荡下山去,在镇上吃了碗面,喝了碗汤。他一路步行,见老乡运草的牛车经过便搭上一程。
等他到书院时,已是午后。
待他敲门要进书院时,看门的老翁见他赤膊着上身,满头的稻草,便要轰他走。章道全也不生气,见老翁面色蜡黄,双眼浑浊,断定尿黄不清,伴有餐后排气,心情烦躁的病症。
看门老翁见他说的和自已的病症一模一样,以为碰见了神仙下凡幻化的乞丐,一口一个神仙叫着他。章道全见自已说对了,便让他找来纸笔,自已来开药方,让老翁照着吃十天即可。
老翁自是连连道谢,连忙给章道全开启了方便之门。让他去后院的马棚去寻谷大仓。
谷大仓彼时正因在竹林碰见梁山伯的丑事心烦意乱。见老友竟像从天上掉下了一样,从豫州掉到了自已马棚。可谓是又惊又喜,拉着好友便要去镇上喝酒。
章道全道:“我刚从镇上来,你现在又让我回镇上去。何必那么费劲,你我就在这马棚中不是很好。”
可谷大仓坚持去外面吃饭,有些话在书院说着不方便。章万全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两人骑马去了镇上的酒肆中。
谷大仓两杯酒下肚,便把那日在林中怎么跟踪马文才主仆,又见一女人逃跑,又听见马文才和梁山伯的对话的一串事全说了。
谷大仓端起一碗酒一碗接着一碗,
郁闷说道:“那日我气的半死,我在竹林中骂了他一通,说等小姐回来我自会说给小姐听。可他一句屁也不放,不说那跑出去的女子是谁,也不求我。”
说到这里,谷大仓铁汉苦笑道:“还算他有种,说什么也不说跑走女子的姓名,我威胁他,他也不说。”
哪知章道全听到这段事只是笑笑。
他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好奇的是,原来祝家小姐和马文才竟此前就见过,还是马文才救了他们一行人。
他也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们的姻缘这么深。”
谷大仓看章道全答非所问,有些气恼。
撇着大嘴道:“我说的事情你听见了么?那吊书袋竟然背着我家小姐做出这样苟且之事,我恨不得拿出大刀把他给砍了。”
章万全看谷大仓以掌为刀在空中乱砍的模样甚为可笑。、
故意问他道:“你怎么肯定那跑走的女人不是你家小姐呢。”
谷大仓情绪激动指天发誓道:“那人绝非我家小姐,因为我猜那人,那人~”
未婚先孕这件事,关乎一个女人的清白。谷大仓虽然粗糙但不鲁莽,哪怕对面是好友章万全他也不好说出口。
章万全右手食指在酒碗中轻轻一点,而后在桌几上写了一字,谷大仓伸头去瞧,大惊失色道:“你怎么知道是阿水?难道你真是神仙?”
章道全伸手把桌面上的水字抹去,伸手也是一碗酒。
章万全故意不说,只告诫谷大仓道:“此事自有他的定数,你万万不可直接告诉你家小姐。可能你说了事情会变得更乱。”
谷大仓见好友这样说,十分不解。却也佩服好友能知道那跑得人是谁。
仍生气说道:“我是小姐家丁,我不给我家小姐说,难道还让我家小姐吃这哑巴亏么?说不定阿水姑娘也被这登徒子骗了。”
章道全无奈摇手道:“那是你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瞎子也能看出阿水姑娘她是自愿的。”
谷大仓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知道阿水姑娘一定是自愿的。
但忽然一想道:“你怎么知道是阿水的,我是当场见到才知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章道全脸色似有变化,哀声道:“我知道是阿水是因为是我促成的他们两人的好事。”
谷大仓神情大变,眉毛一皱,骇然道:“是你?”谷大仓细细一想猛然说道:“在医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的好处又是什么?”
章道全道:“那日梁山伯昏厥时,你家小姐和我谈过一次话。这祝家小姐和那梁山伯分开就是要改两人命运。问题只要她提出分开,那梁山伯就昏厥。她说二人命不改,二人早晚都要死。
我若那日没有碰到你们,我也不便插手。我是修行之人,我既然碰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我当日就算出祝家小姐说的不是谎话。梁山伯此人算得上君子,我不愿看他因为情伤丢了性命。所以我在梁山伯的后几日药中我多加了两味药,成就他俩好事。”
章道全眼底如秋水,却一直笃定自已。
谷大仓没想到自已见到的混蛋事,竟然是自已好友促成。
他愤怒不已,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
一巴掌拍在桌几上道:“你既然能算出,就想别的办法破解,干嘛去害阿水姑娘呢?”
章道全道:“事已至此,大仓你莫慌。梁山伯有这一子,对他而言不是坏事。”
谷大仓扭头道:“你知道这事要是败露,会怎么样么?你与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要管他们之间事。”
章道全又道:“我看出你家小姐与梁家还有马家的孽缘,我想助她,也算助自已修道。若是成功,几人性命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