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乔由余氏贴身的仆妇请了进来,一身石榴色襦裙,面有愁色。再看楚妍,她只身一人前来,一身鹅黄色襦衫长裤,身量比楚乔矮了半头,身量瘦小不喜不忧。
三日后,姜家这两位小姐就要出嫁去荆州,想到此处,余氏和姜老太看着都看着楚乔流泪。
姜老太爷笑眯眯的看着两位花朵一般的孙女,告诉他们三日后成亲去荆州,也说明了让楚妍做楚乔的滕氏、
楚妍听后,面色不改,只是微笑点头。
楚乔听后,先是吃惊的看了身边的庶妹两眼,随后不解问道:“为何我嫁去马家,还要带着她。”
从小到大,祖母以及母亲余氏都告诉她,她是长女要有长女的风范,不要老是和庶女一般计较。虽然大家同是小姐,但嫡庶将来各有不同。
怎么今日自已要嫁给马文诚这楚妍要跟着嫁过去。
母亲余氏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解释姜老太爷的谋算。
姜老太满脸慈祥的看向自已孙女道:“乔儿此去山高路远,父母都不能在你身边了,你带了她去,让她服侍你可好?”
楚乔有些嫌弃道:“我本就是过去做妾与他人分享夫君,怎么还要带上一个,我也要和自已庶妹分享自已的夫君么?”
堂上几位长辈听见这小孩子言论,心头不免蒙上一层忧愁。
姜老太爷给孙女解释道:“乔儿,你嫁入马家到了荆州,眼中就不能只当那马文诚是夫君,也要当他是刺史。你不能看楚妍是分享夫君的滕氏,更是你姜家的妹妹。以后去了马府,只有你二人姓姜,所以二人要同心协力才是啊。”
姜楚乔听祖父说到有些道理,不敢再说什么。看了身边庶妹一眼,把抱怨的话都咽下去了。
姜老太爷看向楚妍问她:“楚妍,此次嫁去马家为滕氏你可有怨言?”
楚妍虽然才十二岁,思想却比楚乔成熟许多。
她一年才见祖父一次,今日母亲回去便已经把要嫁到马家做滕氏的事情告诉她了了。
母亲在姜老太手下时间久了,性格变得唯唯诺诺。楚妍看出母亲得担心,反而认为离开姜家就是最好的事情。
自已和母亲在这羽家庄过得和下人几乎无差。做滕氏不也是做下人,在将军府做下人好过在这庄子上做下人。姐姐与主母再恶,能有这姜老太更像夜叉星么?
母亲见她不悲反喜,知道女儿有自已得打算,只求女儿保住性命方可。
今日到了堂上见祖父母,父亲嫡母俱在。便知,此次长姐出嫁是件大事,祖父又问自已,那自已要好好回答。
楚妍笑道:“孙女食姜家饭,是姜家人。长辈为我寻的婚事定不会害我,我为什么会有怨言?”
姜正礼听女儿这样说,心里稍有宽心。因为楚乔已经娇养成性,自已父亲再怎么筹谋,怕到了楚乔这里也行不通,还好有个楚妍懂事。
姜老太爷听此话大喜,继续问:“姐姐是贵妾,你是滕氏,你去便是侍奉长姐和将军的,若是你有要求,可以现在提出,祖父今日在,也好为你做主。”
楚妍歪着小脑袋俏皮说道:“姐姐是嫡女自然比我尊贵些,侍奉姐姐刺史也是应该,我和姐姐是一家人,姐姐好了,我自然也好了。”
上座四位长辈都被小楚妍一番言论震住了。
姜老太眼睛毒辣,心道:“她小小年纪心中已有沟壑,怕是装的。若真是她诡计多端,乔儿将来有罪受了。”
姜正礼听女儿一番言论,心有惭愧。
同为女儿,自已对这个楚妍亏欠太多,不料女儿竟能这么懂事,定是私下和她母亲一起吃了不少苦。再看自已大女儿的娇憨,也不知道自已娇养长女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楚妍见祖父眉开眼笑的点头,知道自已说对了。
趁势求情道:“祖父祖母,孙女此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又或几时回来。我忧心祖父祖父的身体,也担心母亲天寒手上有冻疮,幼弟去学堂的衣服太薄。我在还能帮衬母亲做些针线活。我走了,还望父亲多去看望。”
老太爷听在耳中知是实情,只以为自已儿媳不像自已夫人那样善妒不能容人,没想到也是这般。
姜正礼脸有愧色,冲这老父亲连连保证,自已定会多照顾何氏母子。
姜老太爷点头,脸转向楚妍道:“你放心了?”
楚妍笑容甜美,连连点头道:“祖父和爹爹还能骗我不成?只是孙女爱吃母亲每年做的鱼酱,若是可以,能不能让母亲每年给孙女寄上一回?”
姜老太爷见这个孙女才十三岁如此聪慧,心中感叹:“恐怕姜家以后要指望的还得这个孙女啊。姜家无能啊,长女各个不中用,但倒是庶女各个出挑,时也命也。”
姜老太爷保证每年让何氏亲自做鱼酱寄到她手上,小楚妍这才放心。
姜老太爷见楚妍点头,复而又道:“楚妍,既然你父亲答应你的条件了,你是否能答应祖父一个条件?”
小楚妍点头笑道:“祖父孙女一定会保护长姐,尽心尽力。时刻记住自已姓姜。”
堂上几人皆瞠目结舌,姜正礼从不知自已女儿如此聪慧。
姜老太爷哈哈大笑道:“既然我小孙女知道我要问什么,我对你的回答很满意,你们二人退下吧。”
二人退下后,姜老太爷立即让儿子儿媳把给楚妍的嫁妆再加上一半。并将何氏母子安排好的院落,务必在姐妹俩出嫁前完成。
余氏言语吞吐,有意不肯。
姜老太冲儿媳道:“若是马府真有内斗,咱们楚乔可能还得靠这小贱人呢。给她添些财帛,她母亲弟弟还在庄子里。她说什么都会护着楚乔得。”
余氏心里不服,但为了女儿,也只能照办。
真是鸡窝飞凤凰,凤凰反哺家母。
羽家庄后院。
姜楚乔叫住要回下房的姜楚妍:“你停息,我又是吩咐你,。”
楚妍对长姐恭恭敬敬,笑着问:“长姐叫我何事?”
楚乔低头看着还没自已高得庶女,端着架子道:“你以后随我嫁到马家,不许你与我抢夫君,你只能侍奉我,不能侍奉他。”
楚妍听长姐说得是这些,心里对这个从小宠大长姐无比羡慕,长姐真的还以为她出嫁只是成婚,却不想什么夫君不夫君的,那是姜家想要的靠山。
这点关系小小的姜楚妍都明白,可大她四岁的姜楚妍却不懂。
楚妍抿着嘴笑道:“我是姐姐得滕氏,自然要听长姐得话。我一不会弹琴,二不会画画,只读过两本书,写字就更不用说了。我只会做粗活,我怎么配侍奉刺史。我与姐姐是一条心,自然也共进退,姐姐放宽心。”
楚乔听这话甚觉耳顺,便又和楚妍说起那马文诚得长相。楚乔在席间见过马文诚,听他谈经论道颇有风度。长相虽不及表妹英台带来的梁山伯,却有一种虎将雄风。
楚妍像个机械的捧哏,只说姐姐和那刺史怎么般配就能哄长姐开心。
实则她根本不在乎刺史的长相,以长姐的性格,好的都是她的,坏的才能轮到自已。看她说刺史长相时不觉脸红,让她觉得长姐为人单纯以妾身份嫁人还能在乎夫君长相,定不会想余氏和姜老太那样可恶就好。
看今日堂上形式,自已去做这滕氏也的帮长姐抓住刺史的心。因为马家高,姜家低。这门婚事对姜家有好处,所以长辈才会紧张。只要能够带母亲弟弟出姜家的狼窝,就是拼了自已性命也值。
只要哄好长姐,做好长辈交代给自已的事。自已母亲小弟也就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她猛夸长姐和刺史般配。又是一段马屁输出,姜楚乔炫耀一番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