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护卫围着祝文文上山看去,见地上死伤的全是老弱。
谷大仓带人正在清查,一个会写字的小兵,捧着册子,谷大仓说一句,那人及一句。
祝文文见他手臂上有剑伤,也毫不在意。
乐呵呵的跑来给祝文文禀报胜利情况。
“公子这山上果然主力不在,这里这二百人,简直不堪一击。”
祝文文拍手叫好,让他们点好人马,再看粮仓。只要粮仓充足,他们这一次就是没有白来。
谷大仓押着两个人,将粮仓和放财物的仓库清点一下。
大喜过望。
这山岗不大,竟然有存放两三年的粮食,只是仍没有找到冬衣。
见库房边,坐着一醉酒的老翁,东倒西歪,睡得口水直流。
看样子年纪不小,祝文文指了那老翁一下,谷大仓会意拉他过来跪下问话。
祝文文只问那老翁劫取一车官府冬衣现下哪里去了。
那老翁倒是不怕,眯着眼睛仰着脑袋,酒气冲天。
脑袋像拨浪鼓一般,神志不清看了看周围。
一嘴酒气喷出:“又换新大王了,你们改朝换代捉我作甚?”
谷大仓道:“我家大王有话要问你。”他本想说是祝老大,可那醉老汉叫大王,他也跟着叫起大王。
那醉老汉砸吧嘴嘟囔道:“这位新大王有所不知,老翁在这山上三十余载~嗝~”打一个酒嗝,一股酒肉之气呼出来。祝文文离他甚远,也被熏到,不由又后退两步。
“三十余载~嗝~侍奉过十几个大王。只有这一个大王~嗝~是劫取官府军衣和布料棉花。
那玩意不值钱却是要命的,嗝~你看你们可不因为那冬衣和布料打上山了,嗝~”
祝文文见这老翁唠叨不停,不想再听他说话。
不耐烦打断道:“你就是说那军衣眼下在哪就好。”
那老翁常生性爱凑热闹,山上这几个人她都说腻了,来了新人他倒欢喜。
见大王早上带人下山去,只这早晨,他已经喝了四壶酒。
此时这老翁已经是面红耳赤,东倒西歪站不稳了。
嘴巴黏黏糊糊,看人都是重影。
谷大仓见这老翁耽误时间,拉过来一其他小喽啰,问他冬衣哪里去了。
那小喽啰只说自已不管这块,只要是山下山里的东西,都是秦老翁管着。
那老翁翘着胡子,一拍胸脯道:“秦老翁正是本人,他们这帮小崽子知道什么。老翁我在山上三十年,大王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嗝~
你们还嫌弃我老秦,岂不知这山上是流水大王,铁打的老秦。
这山上的道路属我肠子的,哪个大王离得开我?”
说罢索性往地上一坐,掐根枯草剔牙。
谷大仓和祝文文听这话相望一眼,对面是个醉酒的老翁,竟是个混几十年的滚刀肉?
只能忍气请教道:“请教秦老翁,敢问两日前那批官府军衣去哪里了?”
那秦老翁嘬着牙道:“这还差不多,你说那冬衣被我家大大王和二大王卖人了 。”
刚才那领路的小兵也说是卖人了,可具体卖了谁了,他也没说。”
古大仓见他摆着架子,说话不说完。
提着大刀吓唬道:“卖给谁了?”
那秦老翁道摊开手掌伸在谷大仓的面前。
谷大仓不明所以,拧眉道:“你这老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索取钱财?”
那老翁摆摆手,复又将手伸在谷大仓面前。
谷大仓道:“你这老翁这是什么意思?”
祝文文和带来的人都不明白那老翁的意思。均心道:“这老翁不愿要钱财,就是要吃酒肉?”
其中一个护卫道:“秦老翁,你不要钱财难道是要酒肉么?”
那秦老翁摆摆手继续伸手在谷大仓面前。
他不要钱也不要酒,这老汉要的是什么?
祝文文一行人,都在猜这老翁到底要的是什么。
这个人猜是粮食,那个人猜的是黄金。什么美人珠宝,兵器,骏马被他们这边人猜了个遍。
那老翁都摆手,只将手伸在谷大仓面前。
地上有个抱头的小喽啰,伸着脑袋插嘴道:“大王我说了,能饶我不死么?”
祝文文道:“饶你不死,你说吧。”
那小喽啰道:“这秦老翁古怪的很,自从山上来个游方的道士,看了他腿上的恶疮。
他便见不同的人要不同毛,见人家胡子好的,要人家胡须。见对面头发好的。要人家头发。
我们这山上的人的毛都被这老翁拔完了。大王们想要问他嘴里问他东西,都要拿自已毛换。”
祝文文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离谱的要求的。不要金银,你要粮食要人身体的毛。 这秦老头是个变态么?”
谷大仓不自觉用自已粗手,摸了摸自已下巴上的虬髯。
瞪眼道:“你是要我的胡子么?”
秦老翁点头道:“正是,我要你的胡子。”
谷大仓满心不愿意,他的虬髯可是自已这么多年养出来的。虽说自已为人粗糙丑陋,可男人都羡慕美髯公。
他自已虽不敢称不上美髯公,可也不想自已下巴光光的。
男人剃了胡须,怎么还是男人呢。
谷大仓闭着眼,抬手将自已的胡子拔下来一根道:“给你~给你~。”
秦老翁将谷大仓手里的那根胡须吹了回去道:“你在这打发叫花子呢。我要你面孔上的整片胡子。”
古达仓举着刀架在秦老翁脖子上道:“你这老汉是不想活了吧?敢要爷爷脸上的的胡子。”
秦老翁撩开自已的裤子,显出自已腿上的毒疮。
一脸无所谓道:“我都已然这样子了,活着不如死了,你一刀砍死我,我还痛快些。来啊来啊~”
众人看那老翁的小腿,毒疮连成一片,甚是恐怖
可仔细去看,边缘已经结痂,似乎有所遏制。
有人嫌恶心,已经开始扭过脸去,不愿再看第二眼。
谷大仓看那老翁的腿,心中也起了善心,有意想帮他,却还舍不得自已的虬髯。
可帮他求医问药可以,为何要要自已的胡子。
秦老翁放下裤脚道:“我这腿自上了年纪就溃烂不止,逢天热时奇痒无比还恶臭止。
幸而半年前有一游方道士给我说了一个偏方。要用人的毛发烧成灰做引子,和在鸡蛋油里,每日涂抹方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