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祭辽深吸一大口气,胸膛上下大幅度起伏着,闭上眼,眉心一下一下突突跳着,半天没说话。
“嗯?辽哥?怎么不说话?”蒋少征以为贺祭辽没听见,又开口问道:
“在哪儿买的啊?这桂花糕简直绝了,太好吃了!”蒋少征没有眼色地继续添油加柴不怕死的说。
“呵、呵。”
半晌,
他嘴里挤出两个字来。
贺祭辽活动着手腕,边向蒋少征走边说着:“桂花糕好吃是吧?”他语气轻飘飘的,冷的掉渣儿,不带一丝感情。
“对啊。”蒋少征说完,顿时感觉有一股阴冷气息在向他逼近,后脖颈有些发凉。他伸手摸了摸,这宿舍怎么回事?平时也没有这么凉啊。
蒋少征纳闷地回过头,
“辽哥——!!”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霎时!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蒋少征那张带着惊愕与不解的脸庞清晰地映入眼帘。
贺祭辽的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颗即将击中目标的炮弹,迅猛而有力。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碰到蒋少征面颊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动作突然停滞了,拳头悬停在半空中,距离蒋少征的脸颊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
贺祭辽的眼中闪过一丝恶劣与冰冷,勾唇,挑了挑眉,然后说道:“你要不尝尝我的拳头好不好吃?”
“我不——”
“晚了。”
随着一声冷笑,贺祭辽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往蒋少征肩膀上砸去,力道早在刚才那一次停顿之余就卸掉了大半,却也砸的蒋少征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
“哎呦!嘶!辽哥??!”
蒋少征看着贺祭辽揉了揉手腕准备再来一次的趋势,心叫不好!
“不至于吧辽哥?!我不就吃了你几个桂花糕吗?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再买不就好了嘛?!”蒋少征有些欲哭无泪地说,早知道他就不那么贪嘴了!!
他灵活地跳开,抱头鼠窜,绕着宿舍的桌子和椅子与贺祭辽周旋,不时地碰撞到桌子、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这些都成为了他们的背景音。
蒋少征现在也算是脑子转过弯来了,突然想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贺祭辽这么反常的原因了。
不过辽哥不是不爱吃这些甜食糕点之类的吗?!
以前他表情都是淡淡的,也没见像今天这样大动肝火啊!!
齐盛这时候正好从浴室出来,没穿上衣,只是松松垮垮套了件短裤,露出漂亮的腹肌。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在锁骨上积成一个小水坑,灯光下忽闪忽闪的,晶莹剔透。
蒋少征见状,直接躲到了齐盛的身后。
“你俩怎么打起来了?”
他在洗澡的时候就能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蒋少征那大声求饶的嗓音,水流哗啦啦那么大的声音也盖不住外面的千万分之一。
贺祭辽此时怒气也消散了不少,于是便收回了手,但眼神还是冷冷的,像一把淬了毒的锋利的刀子,直直的扎向蒋少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盛在听完蒋少征弱弱的解释后,放声大笑起来。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那袋桂花糕先别动,你不听,非要去吃!”
贺祭辽看向齐盛。
“诶祭辽,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一块都没吃,全在这家伙肚子里。”说着,齐盛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还顺带指了指蒋少征的肚子。
“我......辽哥我错了!!”蒋少征眼一闭,心一横,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
“哼,下不为例。”
贺祭辽移开眼,留下一声冷笑,然后走进了浴室。
说实话,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一袋桂花糕往自已兄弟脸上添乌青伤口。只不过蒋少征太没眼色了,一直在他的底线边缘上狠狠踩着,半天不松脚,他实在是压不住自已的脾气了,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场闹剧。
蒋少征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刚才辽哥那一脸铁青的样子有多吓人!”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祭辽根本没对你下多大的手,他就是闹着玩呢。”
“我当然看出来了!”蒋少征嘴硬。
“哦?是吗?你要是看出来了,就不会抓我胳膊抓这么紧了。”齐盛淡淡地往胳膊上扫了一眼。
“啊哈哈哈......”蒋少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手像是被烫了一下,急忙松开了齐盛的胳膊,尴尬的笑了笑。
“你这个样子,去科大我还真不放心。”齐盛不走心地调侃了一句,转身拿着毛巾擦头发去了。
“…也没这么糟糕吧…”蒋少征嘴里自顾自嘟囔着,往自已的床铺上倒去。
十月二十号,周四,爬山活动正式拉开帷幕。
出发前一天,余昭正拉着沈灯在准备爬山用的一些装备。
“阿灯,你看看我列的清单全了吗?有没有漏下什么东西?”
沈灯抬起头,伸手接过余昭递给她的手机,看着上面罗列好的东西。
一目了然。
登山杖、登山包、防晒帽、围巾、护膝、护目镜、医药物品、保暖衣物、水和食物、充电宝……
“可以啊昭昭,已经很全了!”沈灯毫不吝啬的夸奖她。
“要不要带点功能饮料?可以多补充点电解质。”沈灯建议。
“行,等会我们就按照这个清单上面的东西去采购!”余昭忍不住激动起来,像爬山这种很耗费体力的户外活动,她已经好久没有参加了。
余昭犯懒,喜欢在家里待着,或者跟姐妹们去逛商场,这次还是她心血来潮,又因为她上学期综测评估的分数有点低,这才动了爬山的心思。
沈灯恰恰相反,她虽然性子安静内敛,可是爱好却一点儿都不平淡如水。
她喜欢一切刺激冒险的事情,喜欢一切能带给她新鲜感和兴趣感的东西。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她在用力的活着,鲜活的活着。
这是一种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直接的证明。
这次的爬山,虽然沈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佛系的,但是她的内心绝对不平静,甚至是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