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
萧钎正沉醉其中,却突然被音莺一手推开。
她笑得天真又邪魅,指了指门外,娇嗔道:“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萧钎,手指抚上自已的唇,有点怀疑方才是不是在梦游。
报酬?他亏欠音莺的太多了,怎么可能需要她的报酬呢?
如今在音莺面前,萧钎感觉自已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一会儿,房门“嘎吱”一声响,精心装扮后的音莺站在了他面前。
她面若桃花,眉如远黛,身着华美长裙,将婀娜多姿的身材衬得愈发动人心魄。
“你买的这裙子腰身有些宽,我这些年可是瘦了不少哦!”音莺说道,“不过没关系,勉强还能穿得上,你觉得好看吗?”
她轻盈地转了一圈,裙摆随风飞舞,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好看......”
古人曾言“浓妆淡抹总相宜”,用来形容音莺简直是再恰当不过了。无论是淡雅清丽,还是浓妆艳抹,她都美得令人窒息,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明珠,让萧钎的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去逛街吧!”
吃饱喝足、沐浴更衣后的音莺容光焕发,打鸡血似的蹦跳着跑出酒楼,在人潮如织的街市上穿梭,萧钎紧随其后,生怕把她跟丢了。
街道上张灯结彩、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摊位依次排开,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摊贩、艺人和顾客编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萧钎,快看呐,这个看起来好好吃啊!”
音莺直勾勾地盯着小摊上摆放着的美食,馋得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还没等萧钎回应,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起来:“哎呀,那个看起来也好玩,我们过去瞧瞧吧!”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拉起萧钎的手,像欢快的小鸟般,朝着杂耍卖艺的舞台飞奔而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来到一家卖首饰的摊位前,音莺一眼相中了精美的簪花珠钗,爱不释手地仔细端详,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是巧夺天工的上等货啊~萧钎,我戴上它漂亮吗?”
说着,她将珠钗插进发髻,满怀期待地看向身旁的萧钎。
就这样,音莺一路兴高采烈地拉着萧钎在集市上来回穿梭,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收入囊中。
萧钎始终面带微笑,心甘情愿地充当起结账和劳力角色,不知不觉间,他手上提着的包裹越来越多,很快就连两个臂弯都抱不住了。
回到酒楼之后,萧钎和音莺一同坐在桌子前盘点战利品,顺带问道:“音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当然是走遍天下,游山玩水啦!那些名山大川、民俗人文、美味佳肴,我都想领略一番。”
音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如同深邃海洋里泛起的点点波光。
“那……愿意和我一起吗?前面提到回宫,不知你如今又是怎样的想法?”
萧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问她。
“毕竟......宫中规矩繁多,不如江湖这般自在洒脱。”
他有些惶恐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
不知为何,重逢以来,音莺一直称呼他为“萧钎”,而非曾经的昵称“稚圭”。
这小小的变化让他心中泛起无尽失落,但不敢贸然询问缘由,生怕惹得佳人不快。
此刻,他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音莺回答,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之中。
“你现在可是太上皇呢,不是比以前更加自由吗?”
“咱们想回宫就回宫,想出来玩就出来玩呗。”
那些在萧钎眼中如枷锁般束缚的东西,放在音莺这里却如薄纸般一捅即破,她是那么洒脱不羁,与从小谨言慎行的萧钎完全南辕北辙,也因此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萧钎缺失的另一半,让他难以割舍。
是啊,想回宫就回宫,想出来玩就出来玩,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呢?
“嗯嗯,音莺,都听你的。”
萧钎说罢,推开窗户,想让屋子透透气。
夜越来越深,孤男寡女相处久了,他体内莫名地生出一股燥热。
音莺也跑到窗户边,一同观赏起窗外夜景。
两人并肩而立,只见远处灯火阑珊,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把大地笼罩进神秘的薄纱。
偶尔有几缕微风拂过,吹起音莺的发丝,带来阵阵凉意。
“萧钎,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停下来看风景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时刻。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了......”
萧钎思量片刻,回答的声音中略带遗憾。
出宫前,他忙于政务;出宫后,他遇到了各种不可控的事情和新的任务挑战,加上一直想要寻找音莺,他被大石压着的心,似乎从来没有平静下来过。
音莺方才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恢复了一些她曾经的影子,在萧钎沉寂的眸子里搅动起蓄势待发的风暴。
遥想自已还是少年的时候,每次和音莺站在一起,他总能捕捉到生活中被忽视的美好,现在亦是如此。
“啊~睡觉吧,我困了。”
音莺打了个哈欠,就往床上躺。萧钎关了窗,坐在榻上。
看来得让店小二加床被子,今晚就暂且歇息在榻上吧......萧钎打开房门,正欲去寻店家,却被音莺叫住。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音莺瞪大了一双美眸,朝他投来狐疑的眼神。
“我......去找店家加床被子......”
“这床上的被子,已经够厚的了呀。”
“我睡榻上,有点硬......”
“萧钎,关上门,过来!”
萧钎愣了一下,随即还是乖乖照做,走到了床边。
“我们又不是没睡过,那么矫情干嘛?”
音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躺下。
“这床也不小,一起挤挤呗~”
萧钎心跳瞬间加速,他看着音莺,眼中不明所以,难道,音莺不介意?
“好。”他话音未落,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嘴巴。
音莺一个翻身,将他按在身下,深眸凝对,像要看穿他似的。
片刻后,她轻刮着他高挺的鼻梁,问:
“我们的孩子,这些年过得可好?”
“额......好......他很好......有三叔罩着......”
是啊,她没有失忆,她全都记得,只是少了一魄......
她能主动问起孩子,说明......她还是有牵挂的?
“那你呢?这些年好不好?”
“我.....”萧钎语迟,如鲠在噎,她也会关心他?
想起过去那些年,他的眼眸情不自禁蒙上了一层水雾。
是好?还是不好呢?他拥有了想要的地位、实权和自由,却总是怅然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