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朋友是谁?”
萧钎眼底寒意渐浓,不曾想到自已的满腔深情竟被如此践踏。
她甚至都懒得解释,只想逃走,宁愿与他为敌,也要誓死守护她那个朋友?
“音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不能离开!”
萧钎压抑的怒意慢慢开始喷涌,质问音莺:
“你要与我为敌吗?你如果走了,我不会原谅!”
音莺武艺虽高,一人也难敌数十大内高手,几番较量后,明显败下阵来。
她的手臂被无情刀剑划破了两道醒目的口子,纵然受伤也不愿服软松口。
“住手!莫要伤她,生擒即可!”
萧钎到底是于心不忍,下令暗卫撒下金缕编织的天罗地网,将音莺困住。
音莺就算再怎么挥舞长剑,也挣破不了这网,最终幽怨地望着萧钎,一言不发。
萧钎走近音莺,细细端详她绝美的容颜和愤怒的神色,问她:
“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为他?”
音莺没有回答。
他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向她嘴中投进一颗药丸。
“把她送入北斋宫吧。”
萧钎转身就走,像音莺方才离开时那样决绝。
北斋宫是一处荒废已久的偏僻冷宫,人迹罕至,音莺走进去时差点被里面的蜘蛛吓到。
她以前告诉过萧钎“她最怕蛇鼠虫蚁”,这次,他是真的怒了吧。
里面没有一个仆从,甚至没有灯火,萧钎只留了几个侍卫把守院外,其余速速撤走。
音莺划伤的手臂还在渗血,被投喂了药丸后浑身无力,无法再逃走,只能先靠着殿内的墙根坐下闭目养神。
夜色越来越深,半夜的凉风从破旧的窗口中灌进来,刮得人瑟瑟发抖。
她抱紧双臂,陷入梦魇,梦里见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弟弟...
他们其乐融融围着碳炉烤火,喝着热汤,有说有笑,突然,一群人厮杀而进,刺死了母亲,哥哥奋力抵抗。
父亲带着她和弟弟逃出去,把他们藏在半路的竹筐中后只身前去迎战,她安抚弟弟不要哭,弟弟却被刺进竹筐的尖刀扎中心脏...
被吓醒后,音莺的眼角通红,挂着泪珠。
她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这不是第一次了,难道这真的是她的过去吗?
吱呀一声,殿门突然开了,萧钎走进来,带着火折子,为她点亮了一盏灯。
“冷吗?音莺,我来晚了。”
他解下自已厚实的狐裘,披在音莺身上,好似将她关在此处的人并不是他。
“让我为你上药,好吗?你受伤了。”
“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我相信他不会做坏事。”
音莺望着萧钎,一双无辜的眼睛水灵灵惹人怜,在昏黄灯火的摇曳中,诱生出一种想让人捏碎了她的欲望。
萧钎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理了理她散落的碎发,晦暗莫深地说:
“你这么相信他?为什么呢?”
他扯开她的衣袖,细细为她涂药,温柔地包扎好,告诉她:
“你服用了十香化功散,所以,现在会感觉筋骨酸软。”
“化功散?你...”音莺双目圆睁,刚才被萧钎手指撩醒的毛孔此时瞬间放大。
“明天你就能行动自如了,但是,不要妄想运功逃出。没有我的解药,你相当于武功尽失。”
萧钎的神色看起来疲惫而忧伤,他想起祖母曾说“红颜祸水,帝王不应该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特殊的爱”。
“你要一直困着我吗?”音莺问。
“直到你愿意像信任你那位朋友一样信任我。”
萧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已经安排了大量人手去彻查此事,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真相的,你又何必委屈自已呢?”
“我拿你的钥匙,原本是想救人...但是,我没想到,城防图会失窃。”
音莺总算松口,刚说完,就被从脚腕爬上来的蜘蛛吓得蜷缩进萧钎怀里。
“你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会这样被利用??”
萧钎揽住音莺,双目如炬。
“除非你...喜欢他?”
“可是,他又不喜欢我...”
音莺嘟嘴抗议:
“我不喜欢这里,我还没有洗澡,稚圭...”
“这招没用!”
萧钎推开撒娇状的音莺,耳边轰隆隆回荡着那句“可是他又不喜欢我...”
意思是他不喜欢她,她却喜欢他?
他愤怒地摔门而出,前脚刚踏出外院门槛,又旋风似的回转,扯起地上的音莺啃咬似的怒吻她。
两个人的口腔里,很快就布满了血腥味。
音莺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如此暴怒的萧钎,唇鼻被肆虐的简直不能呼吸,用尽全力才推开他。
“我当时少不经事,因他从山匪手里救过我,便对他生了崇拜之情。
音莺急忙安抚萧钎,“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
“前不久,我出宫在集市上偶遇他的手下阿宏,听说他妹妹病重,需要皇宫中私藏的极品血灵芝作为药引,我知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整个宫内也只有一颗,也曾犹豫过...”
“总之,你不信任我,所以,事先也不问问我!”
萧钎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深深望了眼瘫软无力的音莺,阔步走了出去。
音莺无从辩解,她当初只是觉得,萧钎与那女子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愿意送出价值连城的极品血灵芝呢。
不一会儿,殿门又开了,音莺欣喜地看过去,进来的却是进喜。
“老奴奉陛下之命,前来为姑娘收拾床铺。”
进喜恭敬地对音莺颔首哈腰,提示她:
“您如果服一下软,很快就能出去的。”
“老奴从没见陛下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您切莫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想起有什么要说的,随时可以让院外的侍卫通知老奴。”
临时走,他留下了几套干净的宫女服饰和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