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碎屑砸得赵鸣脑子嗡嗡作响。
赵鸣气得满脸羞愤通红,眼神阴鸷。
但还不死心,想找萧若倩当面说清楚。
赵夫人作势还拉着林霜想闯入后院去找。
一阵撒泼,鬼哭狼嚎。
就算退婚也应该在成亲前讲清,现如今在大婚之日才说要退婚。
让他赵家颜面扫地,分明是故意的。
一会说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一会说要国公府赔偿。
气得最后萧夫人直接让瑞伯带着三十余号人
拿着家伙,齐刷刷把赵家人赶出大门才作罢。
萧夫人因怒火攻心,气得一度昏厥。
而国公府大门围满了人,人头攒动。
赵家一家人出府,被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听说赵家那新郎官婚前不检点,和人苟合产子。”
“你看看那小孩没,应该就是那个私生子,瞧瞧都这么大了。”
“之前听说求娶萧家的时候说得可好听了,说不纳妾,一心一意对人家萧姑娘好呢。”
“萧姑娘也真是遇人不淑啊,堂堂国公府唯一嫡女,居然摊上这么个事。”
“但人家赵二公子立了军功,如果天子得青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切,那萧姑娘父兄都为国殉身呢,有这军功在身,嫁个皇子王爷都不在放下,一个小将军府算得不了什么。”
“他们出来了,我看这婚事估计黄了。”
赵家人听着围观群众这些话语,面色尴尬,丢脸丢到家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下好了,他们赵家成了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坊间那些说书先生的嘴,都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子。
一家子或拿衣袖,或拿帕子遮脸。
各自心里盘算着什么,没有言语,悻悻上了车。
赵鸣上马车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国公府。
......
两天后,萧若倩策马疾行,所过之处黄沙扬起。
两边是茂密葱翠的梧桐树和银杉。
她这一路不敢不停,少进食,实在饿到不行就啃点干饼喝点水。
累到不行小憩一会就上路。
马驹也是换了三匹,一路上也不敢走大道,都是绕着小道。
烈日当空,正值秋季,空气干燥,她这一路被晒得黑了不少。
一路黄沙,又加上长时间没有洗漱,看上去黢黑黢黑。
秋风刮得她脸又红又疼,还起了不少皮屑子。
头发也耷拉着,发带似乎没那么飘逸,不少头发都挣脱发带随风飘荡。
距离凌云山青凌宗门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已经隐约能看到被山顶处被薄雾笼罩的青凌宗门。
身上隐隐透出一股子酸酸的汗渍味,风一吹过,那味就更浓了些。
这任谁看了也没法认出是国公府那个逃婚的嫡女。
“哒哒哒,哒哒哒~”
”吁~~“
萧若倩一路狂奔抵达青凌宗门,纵身下马,直奔紫金堂找师父。
按这个时辰,师父应该跟师兄姐应该在这打坐练功,边跑边喊。
“师父,师兄,师姐~”
声音透露着暗哑,但藏不住的雀跃,“我回来了~”
前世,她师父得知她下嫁给赵鸣,就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还找她母亲理论过,奈何最后拗不过萧母,她自已也同意嫁。
师父气不过,成亲当天他没来,也不让师兄姐来。
放话谁敢来把谁逐出师门,断绝师徒关系。
而她后续被困后宅,看清赵家人嘴脸。
有愧对师门,更不敢写信回师门。
紫金堂内正在闭目打坐的青凌宗主青峰听到声响,只是耳朵动了动,面无杂色。
早在半小时前他就听到山下马蹄疾行声,心想谁有这胆子未提前下帖,只身上山来。
是这小蹄子。
怎么了,跑这么急,前两天不是刚成亲吗?
这刚新婚燕尔的,不是娘家回门吗?
怎么跑这来了,算了,不理她。
哼~
青峰脸上面无表情,但嘴边那一小撮胡须因为鼻息动了动。
殿内一片静默,无人开口。
大师兄苏长青半睁开一只眼,瞄了师父一眼。
见师父不动,神色如常。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师妹梅玉如,见她正好也转头看着自已。
二人对视一眼后,苏长青瞥了眼边上纹丝不动的顾修宝,给梅玉如递了个眼色。
梅玉如心领神会,伸手迅速推了顾修宝一把,之后若无其事继续打坐。
顾修宝身形一晃,往地上倒,睁开双目,发出轻微的叫声。
“啊~”
回头恶狠狠睨了苏长青跟梅玉如俩人一眼,嘴巴气鼓鼓的,眼神有些委屈。
这俩人,又合起伙来把他卖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小师妹不顾师门反对,非要结这个婚。
师父生气~
大师兄生气~
二师姐生气~
他也生气~
但为什么最后他承担下所有。
刚才听声音是小师妹回来了,师父没发话,大家也不敢吱声。
又让他当出头鸟。
我讨厌你们。
呜呜呜~
小师妹,他们俩合伙欺负我,想抱抱~~
梅玉如见状,赶紧倾身上前扶了顾修宝。
“二师弟,你怎么了?”
她憋着坏笑,轻声责问,“打坐练功要心无旁骛,怎么能被外边的声音影响到呢。”
“刚才是何声?”
苏长青缓缓睁开眼睛,声色沉稳,面色平静,一唱一和地问道。
顾修宝看着这俩人的嘴脸。
怎么业余怎么不去酒馆说书,还能给师门增加进项呢。
臭不要脸,怎么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语。
欺负他这个师弟,好气哦~
顾修宝一张脸撅着一张嘴。
此刻拳头紧握,好想上去邦邦邦给他们两拳啊。
但是打不过,只能心里意淫一下。
然后深吸一口气,畅快一些了。
“好像有人在唤师父,听声音好像...”
“哼~不见,谁都不见。”
青峰睁开眼,扫了眼几位徒弟,“不好好练功,等下罚你们关禁闭去。”
这几个人的小把戏还能瞒得过他,肯定是在替那丫头说好话。
自已教的徒弟。
他门清。
“那师父说不见便不见吧~”
苏长青刚要起来的身子,又懒懒地坐回黄色蒲团上。
“咱们做徒弟的怎么能忤逆师父呢。”说着意味深长地朝他师父看了一眼。
然后双手手掌向上,拇指捏着中指,调整气息。
一副准备要打坐的样子。
青峰听了,吹胡子瞪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臭小子,他不要面子的啊~
再说两句好话不行吗?
这些年米饭白糟践了!!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