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因着萧若倩的一句话,顷刻间对着这几人指指点点。
略带着警惕和忿恨。
“原来他们是北蒙人。”
“把他们赶出去,大夏不欢迎侵略者。”
“北蒙人滚出漠北,这里是属于大夏的,你们滚出大夏。”
......
这里的百姓因着多年战乱,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甚至有些和萧若倩一样。
只剩下一屋子的老弱妇孺。
所以对于北蒙人,带着天然的国仇家恨情绪。
那红衣女子站在那里。
因着人群的指指点点,也多有羞愤和恼怒。
她来这只想到找那个人。
才会不顾下人的劝阻,踏足漠北。
虽然对两国的战事也有所耳闻。
但她父王,王兄跟她说的。
和这里的人说的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一样。
红衣女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她摇着头,捂住耳朵。
“胡说,你们胡说。”
她边冲着人群嚷,边扒开人群冲出去。
那两个被萧若倩打趴下去的人,顾不得其他。
强忍着伤,去追那女子。
其他几人也纷纷跟着离开。
萧若倩凝着眉,冷冷看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
低头去捡那条被丢在地上的鞭子,端详着。
两面青墨色蛇皮纹,带着点点黑斑。
鞭子手把上刻着两个朱砂小字。
红绸底下吊着一块羊脂玉小玉珠。
萧若倩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好久。
顾修宝看着跑远的红衣女子的背影,扒拉开人群。
“小师妹。这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
”没什么。”
萧若倩收起那条鞭子,淡淡开口。
随后和那波斯商人买下那条白色珠串。
和顾修宝回了元帅府。
自那日后,接下来几日。
萧若倩忙着铺子的事宜。
顾修宝忙着研制新药跟美颜膏。
这日下午,萧若倩刚从外头回来。
在前院喝着茶水,忽听见刘管家的声音。
“都轻点,慢点抬。”
“你们几个都进去站好了,等指示。”
萧若倩喝完手上茶盏的水,忽儿走出来。
看着院子里,站满了人。
只见七八个人,穿着颜色不一的普通衣衫。
梳着样式不一的少女发鬓,双手交叠。
这些姑娘正排成两列,低头看地。
还有一些小厮,正在外头马车上卸货。
正一箱箱往里抬,放在院子里。
还有一些类似绣着红梅绿竹的屏风、贵妃椅、家具等物件。
刘管家回头时看到萧若倩。
恭敬地朝她低头拱手。
“萧姑娘。”
这个点在元帅府看到刘管家,萧若倩微微有些诧异。
日常刘管家也不管家,被宇文烨派去管军营了。
基本也是住军营里面头,鲜少回元帅府。
毕竟之前,元帅大部分时间,食宿都在军营。
但他最近观察发现,元帅回府回得有点勤了点。
按以前军营事务,基本也是在营中商榷较多。
怎么最近突然,经常往府里跑了呢?
更不解的是,元帅突然让他去安排收拾后院。
添一些家具摆件,还有女子用的绫罗绸缎。
不仅如此,还让他去物色几个老实本分的丫头进府伺候。
这......性情大转性变。
莫非铁树开花了?
元帅要近女色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问了江淮。
那臭小子,硬是一句真话不肯告诉他。
刘管家心里苦。
江淮更苦。
这事他也不清楚。
可元帅府里也没有女子啊!
——除了萧姑娘。
但萧姑娘,不是一般女子么。
萧若倩看着眼前院子,站着的一排排女子。
又是屏风、家具。
一抬抬东西,阵仗好大,很是好奇。
毕竟元帅府一屋子的爷们。
来了这么久,愣是没见过女的。
除了偶尔在恭房遇见一两个婆子。
日子过久了,自已也没觉得不便。
愣是融入得很好。
她悄悄走到刘管家跟前,低声问。
“刘管家。”又扬了扬下巴。
眼睛扫向院子里站着的女子。
“这么多人,伺候谁?”
刘管家五十岁上下,中量身高。
微微驼背,头发渐白。
黝黑方圆脸。
不笑时一脸正气端庄。
笑时脸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眼睛炯炯有神。
萧若倩一副劲装打扮。
明眸皓齿,英气逼人。
刘管家心神一晃,仿佛看到了萧二少帅。
像。
太像了。
萧若倩见刘管家,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定住了。
抬头晃了晃。
“刘管家。”
“欸,萧姑娘。”
刘管家收回思绪,定了定神。
“这是元帅吩咐物色的丫头。”
“哦~。”
萧若倩语调上扬,眉眼也微微上扬。
看着眼前这几人。
她莫名地也想玉竹她们了。
母亲前几日来信,说家里一切安好。
让她保重身体之外,还说玉竹听到消息后,一定要跟过来伺候。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没怎么分开过的。
而且身边也确实需要有人照应才行。
一家人商量之后,最后同意让玉竹过来。
刘管家让大家把物件都抬进来归置好后。
他去书房找元帅复命。
此时宇文烨在书房里,江淮在外边候着。
自打刚刚收到京城王府来的消息后。
元帅面无表情的脸,更是度了一层冰霜。
眼神蓄着熊熊烈火,仿佛一秒能把人给活活烧焦。
这眼神上一次见,还是在石河子战场呢。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是他作为元帅近卫。
从小贴身随从的直觉。
感觉有大事发生!
他盯着房门,仿佛想透过密封的窗纸,看清里面的人的神情。
见刘管家从不远处回廊走来。
赶紧上前,附在他耳旁低语。
“刘伯,你最好不是有要紧事。”
说着挤眉弄眼,还手指着书房。
刘管家瞧了他一眼,笑着微微拱手。
“多谢江侍卫提醒。”
刘管家进去后,不一会。
宇文烨从书房出来。
脸色依然铁青难看,但比刚才好那么一点。
刘管家跟他在身后三步远。
直觉告诉他得离远一点。
保命。
江淮瞥了一眼放在书案上的信。
关上房门后快步跟上去。
宇文烨穿着湖蓝色锦袍,宽边袖口。
腰间佩戴宽边束带。
束带下垂着一块玉青色玉佩。
面容儒雅,但眼神透着炽人的寒光。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收到的那封信的内容。
赵鸣那货怎么敢。
如此欺人太甚。
莫不是不想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