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大半体重都靠在时嫣身上,她吃力地推开公寓门。
进去锁好门,把他推到鞋柜上坐着,她弯腰换鞋边询问。
“你被灌了多少酒?”
她不知道季琛为找到她都付出了多少,可他的状态已经到了意识不清的地步。
他们都好疲倦。
季琛眼前一片朦胧,他全身燥热,胡乱地扯着领口,恨不得换一层皮。
她还没来得及开灯,他借着月光能看到眼前这一抹曼妙身影。
“好美。”由衷感叹,难受地哼哼两声,忍不住伸手将人拉到怀里,“难受,很难受。”
两具身躯贴的很近,时嫣能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果香的酒味萦绕在鼻息前,搅乱着紧绷的神经。
季琛只是紧紧搂着人,没其它动作,他歪着头深情注视,模样有些呆萌。
看了一会就往她怀里缩,口中一直轻声说自已难受,痛苦。
你要问他哪里难受,他觉得每一片皮肤都像是被放在烤架上。
而时嫣身上的气味很清爽,清清凉凉如爽口薄荷,凑近她能得到极大舒缓。
季琛宛如大狗狗,不知自已的体重身高摆在那里,一心想着撒娇卖萌求安抚。
她被缠到身体往后靠。
季琛以为她要逃,轻嗯一声,尾音拉长很不爽,又像是撒娇,但手劲丝毫不减,他扶住她的腰往自已身前压。
时嫣脸上火热,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在一起没两天季琛就像变了个人,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又暖又黏人。
她深呼吸,把手轻放到他的额头上,“哪里难受啊?是不是喝多了胃里难受?”
手心的温度灼人,时嫣震惊惶恐。
季琛现在脑子反应慢,他却记得不能让女朋友不高兴,他抱着人愣了会,内心躁动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他憋到眼睛泛起水光,抬头亲了亲时嫣的下巴,轻哼着语气似请求。
“宝宝不许跑,好难受,想脱衣服不会脱,我好笨。”
意思就是能不能帮帮他?
看来人都烧糊涂了,但是为什么这么可爱,这样的季琛根本没见过,他要是清醒过来肯定不会这样撒娇。
他平时情绪多内敛啊,还叫宝宝,怎么可能?讲真也就比秦始皇复活的概率大一点点。
时嫣抬手rua了一把季琛的头发,好难得,好软的,好好摸,好乖哦。
正经点,正经点。
她克制住自已的手,转而去脱季琛的外套,先让他舒服点吧。
季琛仰起头盯着女朋友的动作,他全身都叫嚣着一句话想贴上去,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是……
他眨眨眼,声音黏糊糊,“可以吗?”
时嫣没听清,他有点乖得过头,这么个大块头要是不配合,她不可能把他衣服脱下来啊。
她软下语气像幼儿园老师哄小孩,“我家宝宝最乖了,能抬抬胳膊让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吗?”
女朋友不跑了,还说他是乖宝宝。
季琛沉思半响悟出来自已是女朋友的乖宝宝,他抓过她的手亲了又亲,重重地啄了又啄。
舒服地半眯着眼,“嗯嗯,我是女朋友的乖宝宝,我最乖了,所以女朋友才不会抛弃我。”
他说话时很配合,很快便成功脱下了半边,可说完后,他又不动了,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她。
像讨要小红花的宝宝。
时嫣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外放的,甚至是强行要求对方也喜欢自已的。
难得真的如愿以偿……亲眼目睹季琛对自已的喜欢这么具体的展现在眼前。
这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让她心底发痒,真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打着继续哄他抬起另一条胳膊的心思,给了说服自已趁人之危,调戏醉鬼,病患的理由。
“你女朋友是谁呀?你这么乖是怕她抛弃你?你有多喜欢她呀?”
季琛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这些问题,过了会他眉心紧皱,欲哭不哭地撇撇嘴。
“你果然要抛弃我,是我还不够乖吗?还是我下雨不知道往女朋友家跑?”
他说完就握着她的手,给自已擦眼泪。擦完还把她的手贴自已脸上,用这张帅脸蹭蹭再蹭蹭。
“嫣嫣,你能不能别抛弃我?我以后会乖乖做你的狗的,我比谁都要爱你,我会做的更好,我亲你的时候再也不伸……”
轰——
时嫣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什么惊为天人的话,吓得故作凶狠。
“你不许说话!”
狗狗被凶了,狗狗难过。
果然不被爱的人做狗也不被喜欢。不被爱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呼吸一口都不应该。
季琛垂眸心想,闵金薄唇不敢发出一个音节,憋住气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她的手背上。
时嫣心一慌,她边扯那剩下还未脱掉的半边外套,边赶紧补充。
“也不许再哭!”
再哭就不要你了。然而这句话堵在心里,迟迟没能说出口,这对于小孩来说就是噩梦。
季琛现在不仅要憋住眼泪,还要憋住呼吸,他憋到脸红脖子粗,太阳穴的青筋乍现。
纵使再难受,他也要忍住,因为比起这些,他更怕被时嫣抛弃。
如果结局注定要被抛弃,那么一开始就不要互生欢喜。
时嫣发现他的异常,手忙脚乱地胡乱摸索,发现鼻息下没气,体温越来越烫,她瞬间被吓懵。
“你怎么了,你呼吸啊。你哭吧,你说吧,我不勉强你了,你别吓我。”
她边说边摸索着灯的开关。
啪嗒一声,漆黑的房间骤然被点亮。
季琛的半边外衣没脱掉,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臂弯处,里面的衣服被扯落,露出大半锁骨和肩膀。
嘴角先前被咬伤,他喘着气,一声大一声小,眼巴巴地望着她,身体没劲儿也要使尽力气抓住她的手。
被夺走纸飞机的小朋友,口中喊着老师快来,边哭边抓着欺负他的人,死活不松手。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时嫣捂住眼睛,从缝隙里偷看他的锁骨,这就是传说中的露骨吗?
这也太露骨了吧。
她发四,她绝对不是有意的,更不是故意要看的。
“你你你,把衣服穿好。”
对对对,就是这样,要装作自已是正人君子。
什么锁骨不胸肌,腹肌不长腿的,她不懂,一点都不懂。
季琛瞥了一眼自已露出的肌肤,浆糊般的意识突然得到一丝清醒。
他揉着发痛发胀的太阳穴,看到脸红害羞依旧美得出奇的女朋友后,喉咙滚动,眼前逐渐清晰。
“不是我脱的,为什么要让我穿?”
调酒师即便喝醉也不至于醉得一塌糊涂……当时鱼龙混杂的环境,那些酒里,谁能保证全都没问题?
真是,祸不单行。
——
做你的狗,在外凶狠,在内心甘情愿臣服在主人手底。
——季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