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已的那道姻缘没断,肯定跟对方也有关系。
秦瓖想着,在她被师尊带走后,与她有关系牵扯的凡人们,在因果之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个曾与她定过亲的人,他短短数十年的一生,又是怎么过的?
苏柏现在是正式的佛门弟子,那她的那个未婚夫,在那一世是不是也未娶妻生子当了和尚?
擦……
因果还可以这么玩儿的吗?
可她对与谁家定亲这事,真的没有一点点的记忆。
秦瓖眉头微皱,闭上了双眼,努力回想着一千多年前的秦家人。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叔叔,严嬷嬷秀锦翠环……
这些被她牢牢记住的人,那几个生动的记忆片段里,秦瓖没有想起哪怕一个字与外人有关系的话。
唉!时间太久了,久到很多事都归入了混沌,看不清了。
秦言注意到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的秦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担心地开了口,“喂,你不会是晕车吧?”
被秦言的话语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的秦瓖,缓缓睁开眼后,斜了他一眼,“喂什么喂!这么大个孩子了,一点儿礼貌也不懂。要叫姑奶奶!”
“还能无理训人,看来没事。”
秦言继续看手机,无视了秦瓖充满怒气的眼神。
主要现在是在公交车上,他不想跟她理论争吵,被旁人看戏。
车到站后,秦瓖一下车就突然惊呼:“哎呀,我差点儿忘了!”
走在前面的秦言步子一顿,刚回头,就看到秦瓖已经把手机放在耳边了。
他默默站到一旁等着。
“俞琭,本来说好今天请你吃晚饭的,但秦言回来了,我们要在家里吃团圆饭。我改天再请你吃饭好不好?嗯嗯,行,行。”
挂了电话,秦瓖对秦言说:“你是自已先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接绒绒?”
秦言神情一顿,脑中浮现出一张可爱的圆脸,笑眯眯地叫他“大表哥”。
“算了,跟你一起去吧,以免你走丢了我无法跟我爸妈交代。”
秦瓖上前走在他身边,仰脸冲他明媚一笑,“秦言,你嘴真硬!”
在红绿灯路口时,秦言一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想着绒绒跟他说过的拳击馆名字,拿出手机想要导航。
“快,过马路。”
“哦。”秦言收好手机,跟着秦瓖过了马路。
“就知道你肯定没去过绒绒练拳的地方,还好我认路。”
秦言看了眼秦瓖一脸的傲娇样儿,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不就知道个路吗,看你把给骄傲的。”
“因为你不知道啊!”
秦言没再跟她犟。他对秦瓖的身份还是存疑,但现在看来,家人对她好像都认可且满意喜欢,说明她不坏。
特别是她对绒绒的态度。
秦言心智早熟。唯一的表妹朱绒绒,是他心里最沉重的牵挂。
舅舅一家出事前,他对朱绒绒的感情很淡,见面了也只是对她笑笑然后给她点零食。
他和朱绒绒隔了十二岁的年龄,没法儿玩到一起去。
朱绒绒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偶尔会见面的亲戚。
后来朱绒绒真正被接到家中,秦言对她就变了。
在见到那个挂着泪站在院子里的小人儿时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软了,把她当成了最亲的家人。
谁都不能欺负的那种。
跟着秦瓖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威远拳击馆楼下。
这一路上,秦瓖一张嘴叭叭地跟秦言炫耀了一番她为朱绒绒出头的事儿,还说她准备把拳击馆买下来,用资本护朱绒绒一路驰骋。
秦言看着变化的电梯楼层显示屏,眸色浸冷如霜。
秦言知道,以他和爸妈现在的能力,不会比秦瓖做得更好。
如果是他们知道了绒绒被人欺负,怕也只能将那些人痛斥一顿。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为绒绒重得参赛资格,要么就是退馆。
他甚至打都打不过那些人,没法让那些人真正地害怕,以后再也不敢欺负绒绒。
但是,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肯定是要跟他们再算一次账。
电梯下来了,两人走了进去,秦瓖摁了六楼。
“我跟你说啊,一会儿上去,你就看那些人是怎么对我万分敬畏的吧。嘿嘿,在绝对的实力和金钱面前,他们一个也横不起来。”
“嗯,谢谢你为绒绒做的这些。”
“不用谢,因为绒绒也是我秦瓖认定的家人。”
秦言看向秦瓖的眼底,有了笑意,“嗯。”
前台小姑娘透过玻璃门,看见了早上才见过的秦瓖,开了门。
在看见秦言的时候,她的眼睛在秦言和秦瓖之间转了好几个来回,才道:“你们在那边的家长等候区稍等一会儿,学员们很快就下课了。”
“好。”秦瓖对她笑笑,带着秦言往里边的宽廊走去。
另一边的经理办公室门口,魏陶然手还搭在门边上,看着秦瓖和秦言的背影。
默默叹了口气,魏陶然退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早上听到秦瓖说会来接朱绒绒,他就一直在拳馆等着。
刚才秦瓖刚到,前台就拨通了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只是没想到,秦瓖会带着男朋友一起来。
魏陶然有些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呵!这样亮眼的女孩儿,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秦瓖和秦言在离几个训练擂台最近的长椅上坐下。
最先看到秦瓖的,是李子沛。
他刚从擂台上下来,拳套还没摘下呢,就一眼看到了坐在那边跟身边人言笑晏晏的秦瓖。
李子沛本能地抖了抖,那天秦瓖对他的武力压制,现在想起来头皮发麻。
注意到李子沛的表情不对,孔祥维和郭元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朝秦瓖看去,然后集体地抖三抖。
“你们干什么呢!一个二个的,不想回家了?”金建龙伸手连拍了几人的腹部,大声训道。
“教……教练,”孔祥维悄悄伸手朝秦瓖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后忙又缩回手指,“那个女……女魔头又来了!”
金建龙嘴角一抽,头几乎是一动一顿,一点点地扭向孔祥维指的方向,瞳孔瞬间放大。
昔日之辱,因为魏陶然的警告,他一直没敢找朱绒绒麻烦。
因为威远给的工资太高,他舍不得放弃这份教练的工作。
金建龙无数次在心里复盘过那日的失误。又想象过无数次如果再见到秦瓖,他用哪几招能将她打倒,一雪前耻!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