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峤跟着王婆子,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婆子家所在的巷子。
“颜大夫,得了天花的,就是那两家。”
王婆子远远地指了两户人家,不敢靠近。
颜峤点点头:“我自已去就行。”
“颜大夫,你小心些。”王婆子关切了一句,转身回自已家,她家全哥儿还在家里呢。
颜峤先去了王婆子说的两家中,较近的一家。
她刚准备敲门时,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是一队官兵。
官兵的目的地,正好是颜峤要去的那户人家。
且这些官兵各个脸上都蒙着白布,显然是已经知道这户人家中发生了什么。
“让开,都让开。”
官兵见颜峤站在门口,立即出声呵斥。
颜峤站到一边去,准备先静观其变。
砰砰砰!
官兵上前就是一顿乒乒乓乓地敲门。
剧烈的敲门声,引起了附近住户的注意,不到一会儿,附近的几户人家,纷纷探出了多个脑袋。
咯吱。
面前的门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见来了这么多官兵,目露害怕:“官爷,你们这是?”
“你家有天花病患者,是与不是?”
“是,但……”
“进!”
女人话还未说完,官兵们直接闯进去。
“唉,官爷你们要干什么?”女人着急忙慌地跟在官兵们的身后。
看着大大敞开的门,颜峤抬脚也走了进去。
屋内,官兵们扫视了一圈:“天花患者在哪儿?”
“官爷,是我丈夫得了天花,我们拿了药,已经在治了。”
“哼,谁不知道天花治不好,只有死路一条。”官兵领头的人对下属们挥了挥手。
下属们立即戴上类似手套的一副布袋,随即闯入女人的屋中,将女人的丈夫抓了出来。
颜峤抬眼望去,发现女人丈夫的身上,已经有非常显眼的水疱,且那些水疱有化脓的趋势。
也就是说,这女人的丈夫,比王婆子的儿子病发的早。
“带走!”领头官兵立即下令。
“官爷,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女人的丈夫,也就是夏二问道。
领头官兵冷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落,他们一群人抓着夏二呼啦啦地就往外走。
夏二的妻子要跟上去,被官兵们一把推倒在地。
抓完夏二,这些官兵又去往了另一家得了天花的人户。
同样从这户人家中,把天花患者抓了出来。
这户人家患了天花的有三人,加上夏二,官兵们抓着四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快速走了。
周围见到官兵抓人的议论纷纷。
王婆子也看完后,心中忽地庆幸昨天颜峤将他儿子王顺留在了济安医馆。
不然她儿子也得被抓走,她觉得,这些官兵抓走人,没好事。
不过,颜大夫呢?
怎么没见到颜大夫?
颜峤这会儿已经暗中跟上了那队官兵。
官兵们将四个天花患者的头,都用布袋给罩住,他们一路七拐八拐,许久后,来到了盛京中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将四个天花患者关入了一处宅院。
待官兵们离开,颜峤飞入宅院一看,见这宅院处处透着荒废的气息,显然已许久无人居住。
四个天花病患都已被绑住手脚,被随意地扔在宅院的一房间中。
而房间中除了他们四个外,还有七八个也患了天花的人。
记住这处宅院位置后,颜峤飞出宅院,给自已全身消了一下毒,而后前往文殊小筑。
到文殊小筑见到萧曜,颜峤先将在宅院中看到的事告知萧曜。
“你说官府会找人给他们医治还是?”
萧曜却先问:“阿峤,你没事吧?”
天花会传染,阿峤进入天花患者在的地方,会存在危险。
颜峤微愣,听出来他的关心后,摇了摇头,“我没事,放心,我有数。”
闻言,萧曜才回答她的问题:“往好一点想,会治。坏一点想,东楚无御医可治好天花,值此万寿节之际,各国使臣和贵族陆续到来,皇上不会让万寿节出一点意外,在天花大面积传染之前,扼杀住。”
“看他们被关押的地方,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颜峤推测。
萧曜认同她的想法,并问道:“阿峤想救他们。”
语气意蕴着肯定。
颜峤喝了一口热茶,“我是一名医者,自然要救。”
她既然有能力治好那些无辜患病者,便不会视而不见。
“九渊。”颜峤放下茶杯,视线飘向萧曜,凝视着他,声音轻快地道:“我说我能治好天花,你信不信?”
萧曜:“阿峤,荒宅的位置在哪儿?”
颜峤给他说了一下。
萧曜喊门外的石武进来。
“世子,有什么事吩咐?”石武才凑完一顿万俟允,心情很好。
“派人盯着城东一处荒宅,有任何动静立即禀报,另外暗中将此事透露给太子。”萧曜给石武说了一下荒宅的位置,和荒宅中关押着的天花病人。
石武听令,转身出门按他说的去做。
萧曜道:“太子心善谦逊,不会让那些人被杀,有太子出手,阿峤可无障碍地救治天花病人。所以,我信阿峤。”
他不只说,行动上也处处写着“相信”二字。
颜峤觉得,现在的萧曜,更加令人悦目了。
不过,作为她的未婚夫,信任她是最基本的。
“九渊,我之前说有事相谈,是关于齐凌月的。”颜峤开始说起了她找萧曜的主要原因。
“齐凌月?”
“嗯。”颜峤颔首,“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颜凝和齐凌月长得有些相似。已知,颜凝是方芙与西凉晋王的女儿,如果她们的容貌相似不是巧合……”
颜峤停顿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萧曜意会到她的意思,“我们已经在查齐凌月此人。”
“阿峤,上次你说到盛京中可能还有被西凉偷梁换柱的人,我便怀疑到了齐凌月。”
一个“死”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现,是最容易被做手脚的。
他会尽快查出,现在齐府中的那人,究竟是不是齐凌月。
“说起来,我只听说齐凌月是掉下悬崖而‘亡’,当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