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掩弦月时,体育馆灯光四起。
忙碌了一天的池言终于能够坐在观众席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此刻伸懒腰发出喟叹的却不是池言,而是江希。
池言听了,刚贴在江希肩膀上身子又回正,困惑不已:“你不是说去图书馆看闲书么,难道说你偷偷背着我去玩别的项目啦?呜呜呜我知道忙自已的事把你撇在一旁是我不对,你要是不开心就跟我说,虽然没什么用,但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江希听了,目瞪口呆,她貌似只是在图书馆复习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
“你吃错药了还是受刺激了?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在怀疑自已与质疑别人之间,江希果断选择后者,“你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那学医的朋友,让你免费当一回小白鼠?”
这一边,带领王楚曼姗姗来迟的莫一勋只听到江希的后半句,疑惑地问:“池言打算付费当小白鼠?这年头,还有这样为乐于奉献的人么?”
池言刚想反驳,又见莫一勋身后的王楚曼,瞬间缩回脖子,哝哝自语:“你才小白鼠,你全家都小白鼠。”
别人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对王楚曼却是“无故寻仇觅恨,有时似傻如狂。”
她不喜欢王楚曼,从第一眼开始。
纵然王楚曼生得一副好皮囊,纵然她才华出众,池言就算仰望,却也不会生出喜欢想要接触之意。
更何况王楚曼之前乖张的性子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你真是小白鼠啊,见到我跟见到猫似的。”王楚曼并没有给她缩头的机会,反倒是直接越过莫一勋,在池言身旁坐下,歪着头笑眯眯地问:“我有那么可怕么?”
池言别过头,冷哼道:“谁怕你了,我只是懒得记而已!”
王楚曼笑吟吟地将池言的脸掰正,强迫池言和她对视,“是么,那现在怎么就搭理我了呢?”
冰凉的手指碰上下颚的那一刹那,池言忍不住颤了颤,一边心想着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一边嘴抹了毒似地说:“你掰我脸呢,我都没同意啊!再说,你这冰手跟冷血动物有得一拼,叫人瘆得慌。”
说着,池言自已想到了要冬眠的蛇,再一看王楚曼穿着黑色紧身毛衣的手臂,心里越发害怕,连带着声音都颤抖起来,“怎么不去冬眠,在这儿看热闹妨碍别人休息啊!”
接着,池言伸手去抓江希的胳膊,希望江希助她一臂之力。
熟料,江希正津津有味地观看演出,只是对她稍加安抚便无其他动作。
“抱歉,是我做事有欠缺考虑……”王楚曼收手,靠近她耳畔,“只是看你过于可爱,忍不住想逗逗你,不会怪我吧?”
池言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可爱……她现在一点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形容她,尤其是王楚曼。
她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声不吭地望向舞台。
紧接着,身体一僵——她和舞台上的林郁好巧不巧对视上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喜不自胜地跟身边的朋友说这是默契。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她并不想要这样的默契。
“刚刚林郁好像看过来了!”莫一勋惊呼。
池言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当中。
已经坐正的王楚曼闻言,撩了一下头发,顺着池言的目光望去,如她所料地看到了林郁。
“怎么,你背着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了么?”王楚曼随口一问,语气温和得仿若冬日的泉水。
莫一勋呆呆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随后,他脑瓜子好似突然开了窍,向前侧身,瞪大眼睛看着王楚曼,“等等,你刚刚在问池言还是问我?”
“你回答了就是问你咯!”王楚曼毫不在乎地说。
莫一勋不甘心她如此敷衍,又去问池言:“她刚刚在问你对吧?你还喜欢林郁对不对,所以还在为她刻意与朋友保持距离!”
池言被他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
“那你紧张什么?”莫一勋不依不饶。
这时,王楚曼插话道:“你们别吵了,好好看表演吧。”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林郁身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笨蛋莫一勋不笨了,但是还是被她利用了呢。
待舞台上的灯光熄灭,场馆的白炽灯亮起,人潮向馆外褪去。
这般景象,她们在军训的时候不知道经历的多少回。
只是现在,外边大雪纷飞,身边站着的是朋友。
“江希,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此番离别,不知何日再见……”池言有感而发。
“停!”江希打断她,“寒假回家就能见面,别给我整这出生死离别似的伤感模样,明天该陪我逛的街,一步都不能少!”
两人边走边打闹,并未注意门口的身影,乍一见到,被吓了一跳。
池言稍微缓和些,待看清那人模样后,内心又砰砰乱跳。
“还没回去?”江希先开的口。
“我等池言。”林郁的声音都带着冷气,许是在门口站久了,穿得又单薄,被冻得。
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