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伴的陪同之下,林郁深夜回到了宿舍。
静悄悄的楼梯,泛着绿灯的廊道,前边似有什么人在那哭泣。
林郁推门进进去,发现池言并不在床上。
她松了口气。
只要池言不在就好了,她就不必去面对池言的眼泪,不必为此烦心。
她摸黑来到卫生间,台灯一开——
“你怎么在这儿?”林郁几乎要惊叫,又考虑到已经休息的室友,不得不压低声音问。
池言的眼睛十分明亮,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变得泪水朦胧。
“我……”特地等着林郁回来的池言,当林郁真正站在她面前时,心中想了很久的话都消失在嘴边。
她根本做不到去质问林郁。
她将林郁拉到洗衣房后,默声地哭着。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休息了。”林郁深吸了口气,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池言抬头,没有将手放开。
她听到了轻微的哭声,不是出自于她,而是从旁边的楼梯口传来。
“郁郁,我不要跟你分开。”池言挡住了她的去路,十分难过地企求,“你还记得我们无话不说,一起畅想未来的日子嘛,还记得演唱会一起唱过的那首歌么?这些过往怎么可能是一句想清楚了就能叫我放下……”
“只是你放不下罢了。”
池言被她的话打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早就忘了。”林郁说。
在这段时间里,她一次次地对自已感到失望,一次次的否定早就叫她不再相信自已对池言的喜欢,早就忘记了往日所承诺要给池言的温柔。
“我不信。”池言摇头,“你之前还说只要我不放手,你就不会离开的,如今怎么这样?”
她们之间都没有吵架,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了呢?
“那时候新鲜感还在,就挑着好听的都说了,你不要怪我。”
新鲜感?
为什么林郁总能找到如刀子一样的词往她身上刺呢?
现在是没有新鲜感了,叫她过得不开心了,就要离开了是么?
池言吸着鼻子:“我知道了,但还是会觉得……”
她话都没说完,林郁就走了。
她好难过,和中午的不解和不甘不同,现在是满腔的酸楚,几欲窒息的难过。
此时池言才知道,当一个人不在乎了之后,自已的哭泣不但不能叫人家心软,反而会让人厌烦地离去。
她是否难过,对于林郁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当察觉到有人在门口,池言慌忙抬头——
是李芳硕。
不是林郁。
“池池!我失恋了呜呜呜!”李芳硕前来抱住池言,呜呜哭着。
池言拍着她的背,也跟着哭。
在李芳硕的描述中,对方受不了异地,劈腿直系学姐了。
再细问,才知道是因为酒后乱性……
“烂人!”池言边骂边安慰李芳硕,“这样的人早知道早分了干净,下一个更好。”
令李芳硕伤心的不是这个,是前段时间对方来找她时借的钱还没还,现在就将她拉黑了。
池言:“你不是有他妈的联系方式么,找他妈去!”
李芳硕还在犹豫,觉得阿姨人还蛮好的,不应该这么打扰她。
见状,池言换一个思路:“你先通过其他软件看看能不能跟他联系上,找他还钱,要是不还……你不是认识在律所上班的学姐么,问问能不能起诉他!”
李芳硕眼前一亮:“对啊!不过真的起诉之前我可以先吓唬吓唬他。”
实在不行就找他妈妈。李芳硕想。
解决了借钱不还的问题,李芳硕想到刚刚离开的林郁和不是怎么开心的池言,于是十分愧疚地干笑了一声。
“你和林郁这是吵架了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池言摇头:“分手了。”
李芳硕沉默一瞬出门了。
池言跟着她,还以为她要回宿舍呢,没曾想她跑到了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些饮料和酒。
知道她要做什么,池言默默地跟着买了些零食和泡面桶。
李芳硕回去拿杯子和取热水。
两人就在楼梯口坐着。
中间泡着两桶泡面,杯子里装满了饮料兑的酒。
李芳硕吃着零食,十分遗憾地说,若是白天,不怕同学投诉的话,她们或许可以高歌一曲。
这还不简单,搬到室外去就可以了。
听这样这么一说,李芳硕连连摇头,说自已怕冷。
也就这有暖气片的楼梯口能够叫她大半夜不睡觉来这边坐着。
一杯酒下肚,李芳硕又想哭了:“池言,你说我们之前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他说变就变了呢?”
池言摇摇头,表示自已也不清楚。
李芳硕和她对象还是高中时候就谈的,不是新鲜感过了想要分开,他甚至还打算挽留李芳硕。
“老实说,他都这样了,你不会再同他和好的吧?”池言问。
之前分分合合的只是因为一些小打小闹,权当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了。
现在绿帽子都戴上了,李芳硕总不至于还心软吧?
“不会了。”李芳硕的目光聚焦在手中的酒里,“我才不相信酒后乱性这种鬼话。”
她更不会相信对方说会改这件事。
之前说改的事情是一次都没改,反而越发过分。
“你呢,你和林郁还会和好么?”李芳硕转头问她。
池言笑了笑:“她不会回头来找我的,我也会学着放下。”
再纠缠下去就不礼貌了不是?
“那,为我们重获单身,干杯。”李芳硕向池言举杯。
见池言一直没有回去,又出门的林郁此刻就在拐角处贴着墙站着,没有出声。
放下就好。
可明明是自已满意的结果,为什么她却觉得有些难过呢?
林郁掐着自已的手指,在心中讽刺道:“是你主动离开的,怎么还有脸期待着人家会在原地等你呢?”
她离开的步伐很轻,轻到仿若并未与地面接触。
池言向李芳硕询问着他们为自已所做的安排。
“这……我们意见达成一致,不让你知道的。”李芳硕有些为难。
“可是我现在心底很慌,你就当是为我定心,告诉我吧好不好?”
李芳硕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活动日期将至,身为当事人,若是她自已都不知道面对舆论的方案是什么,进行得怎么样了,难免会心慌。
李芳硕简单地将他们几个人所做的准备说了一下。
他们不仅在应对之前的流言,还设想了几个可能发生的状况并做了与之对应的解决方案。
“不过,我觉得咱们应该在针对你目前状况,把林郁的帮助排除在外。”李芳硕说,“她已经不能够证明你的清白……”
若是叫传播流言的人知道林郁和池言分开了,说不定还会以此为爆点。
那可就太糟糕了。
“我知道了。”池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