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尉的一番安慰之后,聂怀夕明显比之前安分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乱发脾气了。
而良辰却对这位不速之客感到十分好奇,尤其是她身上的伤口更是让人疑惑不解。
每次想要从来顺那里探听一些消息时,他总是守口如瓶,仿佛嘴巴被粘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半句。
不过,这几日的悉心照料确实让聂怀夕的身体状况有了显著改善。
原本苍白的面容也逐渐恢复了血色,但内心深处仍无法释怀那个被她抛下的连心。
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聂怀夕的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泪水在眼中打转。
良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愁善感的姑娘,以前只是在话本里听说过有个姑娘爱哭鼻子,但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能遇到这样的姑娘。
“姑奶奶啊!您可千万别哭,您要是哭起来,那我又要倒霉被训斥了。”
“良辰姐姐,请问太尉大人是否已经回府?”
看到聂怀夕忍住泪水,她便向前迈了一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良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没有呢,听说最近君上又在捣鼓他的那些木雕作品,不理会朝政之事,我们家老爷几乎天天都要进宫面圣。”
听到这些消息,聂怀夕眉头紧锁,爱雕木头的君上?
这和她脑海中想象的那个莫名其妙就要抄人家满门的暴君形象大相径庭。
“木雕?”
“是啊,据说咱们的君上对木雕情有独钟,经常把自已关在沁园阁里,专心致志地雕刻数月之久。”
一聊起这些八卦,良辰顿时来了精神。
她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之后,接着说道。
“跟你说件大事。”
“咱们君上到现在都无所出,这不,好不容易盼到惠妃娘娘怀了龙胎,没曾想居然诞下个死胎。”
“此事影响甚大,便被下了一道圣旨将那个什么太医还是郎中的抄了家。”
听到这句话,聂怀夕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一丝怨气。
见聂怀夕有点走了神,良辰立刻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试图引起聂怀夕的注意:“你怎么了?”
聂怀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那可是她的所有亲人啊,就这样被那个所谓的君上无情地杀害了。
聂怀夕心中充满了愤怒,恨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生吞活剥了。
“还说没事,你的眼神都要杀人了。”良辰看着她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先出去做事了,你好好休息。”
也许是聂怀夕的压迫感太强,良辰有点发怵,也没管她到底听没听见,便随便找了个理由退出了厢房。
良辰出去之后,聂怀夕拿出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裳,抽出了里面手抄药辞的丝绸。
若有所思。
聂怀夕从小就爱贪玩,对医理药理更是一窍不通。
哥哥聂长卿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有他继承爹爹的衣钵,聂怀夕根本不用被逼读那些枯燥乏味的救人之术。
聂怀夕将丝绸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药材和医术的知识,其中包括了父亲临死前提到的那段药理记载。
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深入研究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聂怀夕心中一紧,赶紧将丝绸卷好,小心翼翼地塞到了绣花枕头底下。
“哪个小贱人敢霸占我家的厢房?我不是说了我会带客人回来小住几天吗?是谁让她住进去的?快叫她给我滚出去!”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良辰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变,急忙拦住她的去路,说道:“大小姐!是老爷带回来的姑娘,不能赶走啊!”
“我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带回一个姑娘?你少废话,快去把房间给我打扫干净。”
女子的语气越发不客气,仿佛对良辰的话毫不理会。
从她们的对话中可以判断出,这位必定是太尉的千金上官芸。
据说太尉夫人的母亲年事已高,最近感染了风寒,因此这几日都不在府上。
女子一把将良辰推开后,快步走上前。
与此同时,聂怀夕恰好打开房门,想要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目光从良辰身上移开,落在了聂怀夕身上。
女子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她上下打量了聂怀夕一番,然后微微张开嘴巴,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是谁?”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聂怀夕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女子,而是默默地看着对方,试图思考一个合适的回应方式。
“想好怎么说谎了吗?”
女子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问道。
“那你又是谁?”
聂怀夕的目光迎上去,同样打量着眼前女子,不卑不亢地反问道。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都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来,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良辰赶紧接过话茬回应道:“这是我们大小姐。”
“我让你回答了吗?现在是我在问她,你多什么嘴?”
上官芸犀利地瞪了良辰一眼,语气里满是威严和霸气。
“是。”
良辰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认错,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然后弱弱地退到了一边。
看样子,这个上官芸是一个难缠的角色,今天要是不给她一个说法,怕是没完了。
“原来是太尉千金,早就听说太尉大人的千金容貌出众、品性温和善良,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聂怀夕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拱手作揖向上官芸行礼道。
对付这种高傲的人,就要有捧杀,她不是气焰嚣张吗!那就捧高她的身份,自已做一次小又如何。
听到夸赞后,上官芸的脸色才有所改善。
“喂!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今天我有客,这间厢房你必须给我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