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摊位上都坐满了人,聂怀夕与小环找到一处人较少的摊位落座。
“人也太多了,还好这家不需要等待,要不然排队都不知道需要排多久,我的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小环撇着嘴捂着肚子喊饿。
一位身着干净利落的妇女拿着抹布边擦聂怀夕她们面前的桌子,边询问道:“二位姑娘吃点什么?”
闻到摊主面前锅里的香气,小环不禁吞了口口水,弱弱地问道:“那个锅里的是什么?好香好香啊!”
妇女笑着说道:“这是飘香瘦肉丸。”
一听是肉丸,小环更加两眼放光,她最喜欢吃肉丸了,可从未闻到过如此香的气味。
“是迷迭香。”聂怀夕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横放在桌子上说道。
妇女欣喜不已,没想到还能遇上知已,她毫不客气地坐在聂怀夕的身旁问道:“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聂怀夕并未回答,只是反问道:“你们又是如何能把迷迭香放入瘦肉丸里的?”
妇女哭笑不得,她说:“这方子是我家那口子,前几日稀里糊涂不小心将治头疼的迷迭香当成了香料一把给扔了进去。
本以为这锅瘦肉丸算是毁了,我不舍得扔,就尝了几口,没曾想过这味道竟出奇的香,入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感。
于是,今日拾灯节,我们就把它放出来试试了,不过大多数的百姓,都觉得瘦肉丸的味道与之前不同,不敢轻易尝试……”
听到妇女的这番解释,聂怀夕微微一笑:“难怪你这摊子上的客人不多。”
两人交谈之际,小环早已经迫不及待地端来了一碗飘香瘦肉丸,她大快朵颐着,全然不知她们之间在聊些什么。
不一会儿,摊主便端来了第二碗放在了聂怀夕的面前。
她用手刮了刮碗上飘起的香气,用鼻子闻了闻。
随后,对着妇女和摊主说道:“迷迭香虽然味道奇特,可不宜多食用,这锅瘦肉丸里的份量着实有些多了,但如果你们真的想做好它,就得减少份量。”
妇女和摊主惊叹道,一直以为是那些客人们不识货,没想到是自已将迷迭香给放多了。
“减少肉丸份量?那不是少吃好多!”小环有一搭没一搭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蠢话。
聂怀夕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指尖轻点小环的脑袋后,说道:“你啊!就想着吃了,还好只是这一碗,你要多吃几碗的话,保准你腹痛难忍。”
妇女惊叹道:“没想到这药居然还有这种副作用,多谢姑娘提醒!”
她赶紧向聂怀夕道谢,谢谢她将这利害关系告知与她夫妻二人,要不然真吃出了问题,他们可没那么多钱财银两去赔偿。
听到聂怀夕这么说,小环手里捧着的瘦肉丸顿时就不香了……
看出了小环有些害怕的心思,聂怀夕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虽然她的医理还是没那么精细,但至少处理这种小问题,她还是有把握的,况且里面加入的也不多。
“快来人啊!有人昏倒了!”一声惊惶失措的呼喊,犹如闪电一般冲破人群的嘈杂声传入聂怀夕的耳朵里。
那声音中充满着焦急及恐惧……
人群之中,只见一个身影高高地举起双手,拼命的挥动着,试图引起周围百姓的注意。
他的脸庞因着急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水也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滴落,眼神慌乱又无助。
百姓们纷纷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望过去,脸上都是惊愕与关切的神情。
一时间,嘈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静。
聂怀夕也探头望去,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
于是,她放下汤匙,站起身子朝呼救声的方位走去。
“谁能救救我家老爷!”
“求求你们了,你们当中可有大夫?”一个穿着类似家仆的小哥不停地向周围百姓寻求帮助,可无一人能上前帮忙。
聂怀夕礼貌地让百姓们让条道后,挤了进去。
“姑娘?能否救救我家老爷。”看着小哥着急的模样,聂怀夕赶紧蹲下观察了一下老先生的状况后,说道:“麻烦你们给这位老先生让出空位。”
那些五大三粗的百姓们哪能听懂这些,还是把他们三人围在中间不管不顾。
聂怀夕生气的站起来大喊道:“人命关天,你们把周围的新鲜空气都给剥夺了,我是要怎么救人?”
听到了呵斥声,他们才往后退了几步。
总算是清静了不少,聂怀夕用手轻轻地拨开老先生的眼睛,又俯身把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前,听了听心跳。
瞳孔未散,心跳声却没有。
她拍了拍老先生的肩膀,确认他没有任何反应。
聂怀夕立即将左手叠放在自已右手上面,而后十指交叉,同时又将两只手臂伸直,利用上身的重量让右手掌根部垂直,在老先生的两胸连线的中间点进行下压。
一次、两次、三次……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议论,怕打扰到聂怀夕救人。
“快去请大夫!”聂怀夕边按压,边让家仆小哥去找大夫。
小哥犹豫不决的样子,让聂怀夕很是来气,她接着说道:“如果不想这位老先生死,你就赶紧去找,这里有我!”
看聂怀夕眼神如此坚定,小哥攥着拳头起身去寻大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次又一次的按压,聂怀夕的手腕已经开始有些酸痛发抖,周围的人都劝说她放弃,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哎呀!怕是救不活了。”其中一个声音豪爽的大哥叹息道。
“姑娘,别按了……”老妇人看她这么疲惫的表情,也劝说道。
直到按到大概一百多下之后,老先生终于动了动手指,眼珠子也不停地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
“有反应了~没想到这姑娘真有一手啊!”豪爽的大哥不禁称赞道。
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为其鼓掌。
终于,小哥带回了大夫。
老先生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心跳和呼吸都已回到正常的状态。
聂怀夕一脸欣慰,站起身子悄悄地离开了人群……
“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
大夫立刻上前替他把脉,检查了一番老先生的身体后,连连点头说道:“还好有人及时相救,要不然老夫还真是无力回天,索性你家老爷身子无大碍,要多加休养,待明日老夫将药方送去你府上,切记不可过于操劳和动怒。”
“哎?那位救人的姑娘呢?”妇人问道,“刚才还在这,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聂怀夕身负重罪,本就不宜抛头露面,要不是情况紧急所逼,她还真不想管这档子闲事。
救完人后,赶紧拉着后知后觉的小环回了畅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