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芸被罚跪在上官祠堂不久后便病倒了,而且病情似乎颇为严重。
听闻此消息后,太尉和夫人心急如焚,连忙接连请来了几位宫中的太医前来诊治,但始终未见好转。
小环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忙赶回厢房告知聂怀夕。
聂怀夕听闻上官芸病倒,内心除了有些愧疚,还带些担忧。
思来想去觉得自已身为妹妹,理应前去探望。
于是,她吩咐小环准备了一些滋补的食物,打算亲自前往看望上官芸。
正当她准备出发时,在路上遇到了刚刚为上官芸诊完脉的太医和太尉大人。
只见太医一边摇头,一边抓着胡须说道:“此事确实怪异,令千金并无任何患病的迹象,脉象平稳,可为何昏睡不醒呢?”
太尉忧心忡忡地问道:“难道这是某种疑难杂症,而药书中并未有所记载吗?”
太医沉思片刻后,还是否定了太尉的想法:“疑难杂症通常都有其诱发原因,然而令爱的身体状况与常人无异。
老夫钻研药理数十载,从未遇见过如此奇特的病症。”
“爹爹,这位是?”聂怀夕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喔,这位是宫中的江太医。”聂父回答道。
“江太医,有礼了。”聂怀夕恭敬地朝着二人行礼。
……
待江太医与太尉离去之后,她和小环才匆匆赶往上官芸的厢房。
一路上,聂怀夕仔细回想着刚才江太医说的话:脉象平稳,于常人无异。
这让她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脉象正常,那岂不是说明上官芸并没有生病,而是故意装作生病的样子吗?但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引起大家的关注和同情吗?毕竟,她已是太尉府的嫡出小姐,地位尊崇无比,应该不会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别人的关心吧。
到了上官芸的闺房外。
见房门虚掩着,聂怀夕刚想要大声喊来良辰,想训斥一下她没把门窗关好,万一漏风再让上官芸加染风寒就不好了!
却无意间听见里面传出了动静。
她伸出手,示意小环不要出声,然后自已蹲下身子,将耳朵贴近房门。
房间内传来上官芸不满的声音:“我已经睡在这里好几天了,我的骨头都快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良辰急忙走上前去,一边帮上官芸捶背,一边捏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明天我就去找个走街郎中回来帮您解围,这两天太尉和夫人对您多上心啊!一直陪着您。”
上官芸皱起眉头,抱怨道:“这种福气,说实话,还不如不要。
连续几天了都像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为了不被发现,甚至连饭都不能吃。”
说完,她用手撇开良辰的手,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活动身体。
聂怀夕不动声色地给小环使了个眼色,既然已经知道上官芸是无病呻吟、弄虚作假,那么她们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两人悄悄地往后退,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才站直身体,若无其事地继续往里走去。
小环快步上前,高声喊道:“良辰!良辰!二小姐来看望大小姐了,有没有人啊?”
屋内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想必是上官芸和良辰听到喊声后慌了神,不小心打碎了什么东西。
聂怀夕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伸手捂住嘴巴。
“良辰在吗?门怎么没关?”小环装作刚到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房门。
就在这时,良辰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哎呀我的天哪,吓死我了!你明明在里面,为什么不回应啊?”小环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良辰一脸紧张,压低声音说道:“嘘~大小姐还在昏迷,你小声点。”
什么昏迷呀?这分明就是在装睡嘛!
聂怀夕打发小环和良辰先出去,说自已要在这儿照顾上官芸,上官芸心里那叫一个不情愿,眉头都肉眼可见的皱成一团了。
“不行啊~二小姐,照顾大小姐可是我的活儿,您就别在这儿守着啦!”良辰赶忙找个由头推脱。
“为什么不行?以前我生病都是自已照顾自已,而且我最知道生病的时候需要啥,那得有家人的关心和陪伴啊~
人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爹爹事务繁忙,再来夫人又身子虚弱,我是她的妹妹,理应由我来照顾她。”
“这……”良辰还在犹豫不决,小环就直接动手推着她的背出去了。
她边推,边给良辰吃定心丸:“哎呀!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她们可是亲姐妹,二小姐难道还能害了大小姐不成?”
虽无大碍,但惩戒不可或缺。
她聂怀夕何许人也?她可是药圣苏仕邈的后人。
然今日,她并非想要以药理来训诫上官芸,而是要她自行认识到错误。
此刻,房内仅余聂怀夕与上官芸两人。
她在上官芸的身旁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令她心绪的难安,她被扰得几次想要坐直了身子,破口大骂聂怀夕!
可又碍于现在她扮演的是个昏迷不醒的病人,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破防。
聂怀夕搬了个凳子坐在上官芸的身旁,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啊姐姐,良辰真的是一个不细心的人,居然连鞋子也不帮你脱。”
听到这话,上官芸咬紧牙关。
她伸手将上官芸的鞋子脱下来,放在床下,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你不应该用这么卑劣的方式去伤害你的家人。”
卑劣?上官芸根本不明白聂怀夕的意思。
接着,聂怀夕继续说道:“利用亲情,你是真的病了吗?爹爹为了你的事情,不停地寻医,而夫人则在佛堂跪拜,替你祈祷。”
上官芸此刻内心亦有了些许动摇,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缓缓转动,聂怀夕能够察觉到她正在思索着。
有些事一旦迈出第一步,便难以收场,尤其对于上官芸这般极爱面子之人,这场戏若她不继续演下去,无异于扯掉她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