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连续两夜服侍萧景澜,白天便没有被他召去御书房。
因此,她在白日里能够好好休息。但身份的真相还是一把刀悬在她头顶,让她不能真正放松。
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默默思索着今后该怎么办。
小桂子准备的餐食十分精致,除了热腾腾的白粥,还有几碟清淡的小菜,甚至还有一份鲜嫩的蒸鱼,显然比平日里的待遇好了许多。
晨光为她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得她越发温婉动人。
吃过早饭,她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清晨微凉的风拂过面颊,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她知道,自已顶着一个假冒的身份,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萧景澜发现她是白清歌后,愿意原谅她,那她还有一条活路。否则,那就是欺君之罪……
可她就算想逃,目前也似乎逃不出这皇宫。
她想到了顾怀风,他说愿意娶她,若是她去找他……不行,她已经是被萧景澜宠幸过的身份了,贸然去找他只会给他惹火上身。
思来想去,白清歌都没有想到合适的脱身方法,便只好先听天由命。
就在她沉思之际,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
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微风轻拂,携着花香扑面而来,让白清歌心中那一丝紧张感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她漫步在御花园的花丛间,欣赏着这片偌大的繁花盛景,五彩斑斓的花朵在阳光下竞相绽放,宫女们在一旁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轻松而愉悦的氛围。
她在御花园中逛了许久,脚步正要转向一条小径时,便看见一名宫女迎面走来。那宫女行礼,态度恭敬,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雷御医,请随我来长春宫。”宫女的声音不大,语气柔和。
白清歌微微蹙眉,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她问道:“可是陛下有召?”
宫女笑道:“陛下在御书房忙着呢,您去长春宫的话,主子只有您。”
听到“主子”二字,白清歌便想到自已与萧景澜之间那不清不白的关系。
她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随宫女前往。
长春宫一片宁静,宫人们看到她到来,纷纷恭敬行礼,随即将各种上好的衣裳、绸缎、金钗首饰呈上来,恭敬地摆放在她面前。
白清歌一时不解,皱眉道:“这是何意?”
宫女低声道:“回主子的话,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您的,您喜欢哪样,我们还要照着您的喜好再去准备更多。”
白清歌轻轻摇头,语气清冷:“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些。”
宫女神色微怔,随即带着几分为难:“今晚陛下让您在这里住下,奴婢们晚上伺候您梳洗。”
白清歌心中微微发紧,这些赏赐仿佛一座无形的枷锁,将她紧紧捆缚。
她明白,宁静的时光,终究是要结束了。
夜幕渐渐降临,长春宫里点起了灯火,光影摇曳间,白清歌沐浴完毕,宫女们为她梳洗打扮。
她穿上了那身上好的华服,华丽的衣裳将她身形勾勒得婀娜动人,然而,她始终戴着面具,真实的面容仍被掩藏。
这一夜,她在长春宫中等待萧景澜。这样的等待,让她仿佛回到了未央宫的那些日子。只不过那时的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如今,她却觉得自已如同困兽,被关在这华美的牢笼里,束手束脚。
夜深时分,萧景澜终于来了。
灯火映照下,他一身龙袍,神采飞扬,目光如星。
看到白清歌的那一刻,他眼前一亮,迈步向她走来,挥退了周围的宫人。
“在等我?”萧景澜低声说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
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动作中带着几分霸道,似乎不容她拒绝。白清歌却挣扎了一下,随后双膝一弯,竟是跪了下来。
“陛下,臣思来想去,臣实在貌丑,长此以往,恐怕耽误了陛下的声名,臣还是做回乡野游医吧。”她语气平静,但眼中却带着几分坚定。
萧景澜眼眸一沉,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他没有立刻开口,沉默了片刻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没有恼怒,反而带着几分无奈。
“若你觉得自已实在貌丑,不如,便换个样子吧。”
白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萧景澜低声道:“朕心中始终放不下一人,既然你跟着雷婆婆这么多年,医术高明,想必有方法改变自已的容貌。当初你在民间,为了自保,顶着个貌丑的脸也就算了,如今在皇宫,你大可不必顾忌。朕希望你能变成白贵妃的样子。”
白清歌心中一震,语气微颤:“陛下说的是……白……”
萧景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缓缓道:“白清歌。朕的贵妃,虽然当时因为她的安危考虑,朕假意与她和离,但她是朕心里最深的爱,也是最深的刺。朕只想她回来,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你能做到变成她的样子吗?”
白清歌愣住了,心中复杂难言,她看着萧景澜那期盼而执着的目光,终究没能拒绝,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这一夜,萧景澜只是在宽大的龙床上静静地抱着她,没有更多的动作。白清歌却整夜未眠,她的心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重而无法平静。
变成白清歌的模样,那对她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只是,萧景澜所说的那些话,却让她心乱如麻。他说,他爱白清歌,他并不是真的想和她和离……这些话,她该不该相信?
第二日一早,白清歌便离开了长春宫,回到了自已在御医小院的住处。她取来一条布巾,将自已的脸紧紧缠上,对外宣称自已修改了面容,需要几日恢复时间。
萧景澜特意准许,这几日她可以不必服侍、不必当差。
白清歌就这样独自待在屋中,几乎不见外人,她反复思考着萧景澜的那些话,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往事,终于在几日后,她下定了决心。
她决定,以真实的自已去见他,一步一步让他明白真相,看看他的真心究竟如何。
如果她赌输了,她也甘愿承担后果,哪怕是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