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澜怔愣片刻，语气温柔地说：“起来吧。”
白清歌站起身，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萧景澜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公公退下，随后迈步走进屋内，轻轻将门关上。
屋子内重归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白清歌只觉得自已的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手心不自觉地微微出汗。
她不知道萧景澜今晚为何突然到访，她只知道此时自已没有戴面具，这让她感到极度不安。
“陛下……怎么来这里了？”她低声问，努力让自已的声音保持镇定。
萧景澜嘴角微微上扬，向她走来。
屋里本来就小，没几步后，白清歌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萧景澜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我想了你一整天。要不是公务繁忙，也不至于这时候才来找你。”
他不再自称“朕”，而是说“我”。
那声音低沉而温柔，不再是皇帝高高在上的语气，而是如从前那般，充满了亲密与深情。
白清歌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几乎忘了如何呼吸，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那种亲密依偎的日子。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温暖得让她的心微微发疼。
她低声说：“臣……臣……”
“别说臣。”萧景澜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的怒意，“这种时候，不要说臣，要说我。”
白清歌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在黑暗中大着胆子说道：“我……我也是。”
她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也算是……想他了吧。
萧景澜满意地笑了笑，捧起她的脸，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白清歌身体一僵，又紧张起来。
他感受到了，只是将唇温柔地印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一丝怜惜与心疼。
“怎么不点灯？”他低声问。
白清歌连忙说：“臣……我的烛火用完了，今晚不必点了。”
“好，都依你。”萧景澜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霸道的温柔，“但今晚陪着我，好吗？”
她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她感觉到他的心跳贴着她的胸口，一下一下，似乎带着某种不安与渴望。她的心中微微一软，抬起头，在黑暗中轻声说道：“好……”
萧景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将她抱起，走向床榻。白清歌的心跳得飞快，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你这里确实简陋了些。”萧景澜将她放在床上，低声笑道，“不过，露天席地我都不在乎，甚至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白清歌羞红了脸，紧紧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心中的波澜难以平息。
今晚的萧景澜和昨夜一样温柔，温柔得让她无法拒绝。
直到夜色渐渐深沉，萧景澜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仿佛在安抚一个易碎的珍宝。
白清歌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靠在他的胸口，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她担心天亮之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他会看到她的面容。
那时，她该如何面对他？
她伸出手，主动抱紧他，低声说：“陛下，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萧景澜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低声说道：“你说。”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许诺，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陛下都能饶恕我一次。”
“好，我答应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一剂安神的良药，让白清歌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轻轻应了一声：“谢陛下。”
黑暗中，萧景澜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不愿放开她的手。
……
天刚蒙蒙亮，白清歌便悠悠转醒。
她的意识还未完全清晰，第一反应就是猛地抬手，紧紧地捂住自已的脸。
她的呼吸稍有些急促，心中只一个念头：萧景澜有没有看见自已的脸？
她微微侧头，目光飞快地扫向床榻一侧，心头的石头却在下一刻重重落地——床榻旁已经空空如也，萧景澜早已不在。
白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回到软绵的床榻中，心脏也终于恢复了平稳的跳动。
幸好，幸好他已经走了。
若是让萧景澜看见她的脸，她身上的秘密可能就藏不住了。
她怔怔地盯着床帐出神，好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翻身坐起。
她清丽的眉眼间有些许倦意，但还是打起精神，梳洗更衣。
镜中的女子肌肤如玉，眸若秋水，眉眼间透着一股幽静的冷艳。原本她以为自已昨夜与萧景澜那般深入交流，神色一定会憔悴，却没想到脸上一点也不见疲态，反而肤色红润，气色颇好。
这么看起来，其实她也得到了他的滋润。
她凝视着镜中自已，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一声。片刻后，她拿起桌上的面具，小心翼翼地为自已戴上，遮去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一切收拾妥当，白清歌换上一袭素雅的医者长袍，掩去了她内里的华丽，显得越发低调温婉。
她刚刚走出屋子，就见小桂子迈进院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份丰盛的早餐，香气扑鼻。
“雷御医，您的早餐来了。”小桂子笑眯眯地说道，将托盘放在石桌上，摆好碗筷。
白清歌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谨慎与试探地问道：“公公，你知道陛下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小桂子的神情，想要从他的话中找出些许线索。
小桂子挠了挠头，回想着说道：“陛下啊，天还没亮就走了。哎哟，那会儿黑灯瞎火的，您的房里也不点个灯笼。我还说要给您这儿挂个灯笼，陛下却说不必。”
“陛下说不必？”白清歌问。
“是啊，陛下说，他觉得这黑布隆冬的，也别有一番情趣呢。”
白清歌听闻此言，脸颊微微一热，抿紧了嘴唇，低下头掩去脸上的尴尬，心里却是既无奈又松了口气。
她低声道：“公公说笑了，陛下兴许只是随口一说。”
小桂子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没再继续打趣，笑呵呵地退下了。白清歌看着桌上的早餐，心情复杂地拿起了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