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澜的眼前似乎出现了白清歌的身影,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总带着几分狡黠与笑意,她的笑声仿佛仍在耳边萦绕,轻柔温暖。
然而,顷刻之间,这一切化为虚无,徒留无尽的痛苦与愤怒。
“摄政王!”萧景澜低吼出声,目光如刀锋般凌厉,额头的青筋暴起,宛如困兽般的怒意在他的胸腔中翻腾。
烛火在风中剧烈摇曳,映得他整张脸都在颤动,显得愈发阴沉可怖。
“清歌……”他的声音微颤,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的名字,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他猛地推开书案,烛台被碰翻在地,火苗跃动,将地上散落的书卷瞬间吞噬。萧景澜却毫无察觉,他只觉得心中有万箭穿心的剧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顷刻间崩塌。
他一步步走出御书房,步履沉重而坚定。随行的侍卫见状,不由得低声唤道:“陛下,您这是……”
萧景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中布满血丝,充斥着令人心悸的愤怒与决然:“备马,我要亲自去江南。”
侍卫闻言一惊,脱口而出道:“陛下,江南路远,摄政王的势力……”
“摄政王又如何!”萧景澜厉声打断他,声音中透着决绝,“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侍卫又劝:“陛下,就算如今赶过去,白姑娘也已经……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以百姓和社稷为重!”
萧景澜被护卫拼死拦住,心中燃起了一团更加炽烈的火焰,那是愤怒、悲痛、以及复仇的烈焰。
他痛声道:“拿酒来!”
侍卫不敢再多言,连忙低头应是,转身去传令备酒。
萧景澜走出御书房,站在空荡荡的宫中。星光黯淡,夜风凛冽,吹乱了他的发丝。他抬头望向远方,目眦欲裂,却无法穿透夜幕,看到那千里之外的江南。
“清歌,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等安顿好一切,我就来找你……到那时,我们永远做夫妻,永远不分离……”他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浓烈的痛苦与深情。
那一夜,萧景澜把自已灌得烂醉,酒水入喉,像是将他内心的冰冷和愤怒一并冲刷。
烛火在廊下摇曳,映出他眉间的阴翳和眼底的血丝。
他手执酒壶,心头的痛远比酒精来得更为锐利。
就在那痛楚被酒意浸透的夜晚,萧景澜心中的决意终于不再动摇。他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杯碎如心,他的目光却愈发坚硬。
面对两世里贪婪的摄政王,他萧景澜只有挥剑斩开。
几天后,萧景澜的行动来得果决又迅猛。夜色如墨,风中透着寒意,萧景澜跨马而行。
手中的长剑沉而冷,但他心头的杀意比那剑刃更寒。月色在他的铠甲上泻下,映出冰冷的银光。
宫中一片寂静,唯有太后寝宫隐约传出轻笑与压抑的喘息声。萧景澜嘴角扯过一丝冷笑,果然如他所料,这对狗男女正是此时私会。
他翻身下马,挥手命令身后的亲兵停下,自已则如同一匹猎豹般悄然无声地越过宫墙,脚步轻灵而又迅捷。
寝宫之中,太后慵懒地斜靠在榻上,微微眯着眼睛,手中把玩着玉杯。摄政王一边附身亲吻她的手腕,一边低声笑道:“太后,这江山迟早是我们的,那些愚民,不过是任我们掌控的玩物……”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冷风自殿门处袭来,灯火随之晃动,昏暗的烛光映照出一道挺拔而孤傲的身影。
萧景澜长剑在手,剑刃如水般泛着寒光,他双眸深邃,眼中透出一丝不屑与决绝。
摄政王一怔,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这不是皇上吗?怎么,半夜来此,是想……”
他话未说完,便被萧景澜锋利的眼神刺得僵住了。
萧景澜冷冷道:“摄政王好雅兴,竟敢与太后在宫中做这等苟且之事。”他步步逼近,眼中的杀意如同寒冬冰雪,一字一句中满是森然杀机。
摄政王面色微变,立即抽出腰间佩剑,厉声喝道:“来人!”
然而四周空荡无比,唯有冷风卷起门帘,发出猎猎声响。
摄政王心头猛然一沉,再度高喊:“来人!”
依旧无人应答。
他忽然意识到不妙,转头看向太后,发现她面色苍白,显然也惊觉情势不对。
萧景澜大笑一声,笑声冰冷无情:“王叔,你以为我今天来,是毫无准备的么?”
他手中的长剑猛然向摄政王刺去,剑光如同一道银龙般掠过,摄政王急忙举剑挡下,却被萧景澜巨大的力量震得踉跄后退。
萧景澜丝毫不肯放松,步伐迅猛如电,手中长剑一挥再挥,剑招凌厉无比,剑刃几乎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声。摄政王被压制得连连后退,额头布满冷汗,眼中逐渐流露出惊恐。
“萧景澜,你敢谋逆?!”摄政王大声怒斥,声音中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谋逆?”萧景澜冷哼一声,剑锋抵住摄政王的喉咙,“你这奸臣贼子,霸占朝权,欺压百姓,满口谎言,真当天下人皆可任你玩弄?朕今天就要斩了你这乱臣贼子!”
摄政王目光四下游移,突然看向太后,大喊道:“太后,救我!你快叫人来!”
太后早已惊得面色惨白,她慌张地起身,想要去喊人,但双腿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迈不出一步。她眼睁睁看着萧景澜将摄政王逼到墙角,眼中的恐惧仿佛将她整个人吞噬。
萧景澜不再犹豫,手中长剑猛然向前一刺,摄政王瞳孔猛地收缩,似是看见了死神降临。他嘴唇颤抖,却只发出微弱的呜咽声,随即长剑穿透了他的胸膛,血花溅落在地,红得刺目。
摄政王双眼圆睁,身躯无力地软倒,目光中带着未尽的惊恐与不甘。萧景澜抽出长剑,冷冷地看着摄政王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太后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这一幕,她的精神终于崩溃,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敢……”
萧景澜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疯癫的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冷漠与厌恶。他手一挥,亲兵们迅速进入,将太后拘押起来。
“把她带走,严加看管。”萧景澜声音冰冷。
“是!”
夜色深沉,萧景澜的身影在烛火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毅。他看了一眼那轮挂在夜空中的冷月,喃喃道:“从今日起,这江山,再无人能够任意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