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府离开议事堂之后,萧景澜缓缓放下手中的朱批,目光微微沉思。
就在他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时,有公公上前,禀报:“陛下,白贵妃求见。”
萧景澜的目光一动,从略显阴霾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中有了一丝柔光。
“宣她进来。”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内心的情绪却已有了些许波动。
公公应声,恭敬地退出去,不多时,一道华丽的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口。
白清歌身着一袭绛红色的华丽宫装,裙摆上绣着朵朵金色的凤尾,头戴金步摇,轻轻一动便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她容颜秀丽,眉目如画,眉宇间尽是柔情,尤其是那双眸子,宛如一泓秋水,轻轻一望,便似能勾人心魄。
白清歌看到萧景澜,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有千言万语在这笑意中隐藏。她款款上前,盈盈一拜,声音如水般温柔:“臣妾参见陛下。”
萧景澜望着她,眼神微微柔和,摆了摆手,道:“清歌,不必多礼。”
白清歌轻轻起身,微微抬眸望向萧景澜,眼中有一丝担忧,却又掩藏得很深。
萧景澜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走到她身前,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片刻后,他低声道:“你来,可是为了白知府?”
白清歌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故作疑惑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臣妾是为别的事而来。父亲他……怎么了?”
萧景澜凝视着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白知府今日来见朕,说你入宫已有半年,却迟迟未有孕,愧对皇家恩典,想再让你姐姐白凝霜入宫。”
白清歌闻言,整个人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无奈。
“陛下,那日在花园我就和你说过了,父亲他……果然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如此心急。”她低声道。
心急?萧景澜心中冷笑一声。白知府的心思,他如何看不透?无非是想要更多的权势,又恰好被人当了棋子。
“臣妾知父亲此举实在是鲁莽,还望陛下见谅。”白清歌轻声说道。
萧景澜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朕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你不必自责。清歌,你是朕唯一的妃嫔,朕不需要什么白凝霜,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朕的后宫。”
这一点白清歌也是相信他的。
前世同样的情况发生过,萧景澜也是驳斥了白知府,甚至后来摄政王对他施压,他也没有让白凝霜入宫。
白清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轻声道:“臣妾多谢陛下。”
“对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东西要交给陛下的。”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松开萧景澜的手,从袖中取出了一份文书。
“这是阿芜在宫中无意间发现的,应该是某位大臣遗落的东西。”她说道,将那文书递给萧景澜。
萧景澜接过文书,打开一看,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清歌,你做得很好。这东西对朕来说非常重要。”
那文书上是一份秘密的协议,朝廷今年拨给南方水患的赈灾银,竟被三十多名官员瓜分殆尽,每个官员拿走了多少,上面都清楚地写得一清二楚。而真正分到灾区的银两,已经寥寥无几。
萧景澜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握着文书的手微微发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白清歌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心中清楚,这份赈灾银若是被这些贪官瓜分,南方的百姓定会流离失所,甚至有可能会发生民变。
前世,萧景澜正是因为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导致了民间怨声载道,百姓们痛骂他这个皇帝不作为,见死不救,是个暴君。
白清歌见他面露愠色,对待此事格外严肃,微微松了口气。
有了这个名单,他就可以将这些贪官一网打尽,让那些赈灾银真正落到实处。
其实哪有官员如此大意,竟会将这样重要的文书遗落?
这种东西,显然不是不小心遗落的,而是她的侍女阿芜趁某个官员在宫中与宫女私会时,从他散落的衣物中偷出来的。
为了复仇,也为了萧景澜,这一世她还要将更多的证据摆到他面前。
萧景澜收起文书,看着面前这个温婉动人的女子,心中涌起了一股柔情。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白清歌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顿时脸颊微红,轻声嗔道:“陛下,景澜……这里是议事堂,被人看到多不好。”
萧景澜却不在意,轻笑道:“无妨。越是被人以为朕沉迷于你,以为朕无能,朕就越能掌握他们的把柄。”
白清歌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萧景澜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道:“景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一夜,未央宫大门被一阵喧闹的脚步声惊醒,随之而来的是一车又一车的珠宝与礼品。每一个箱子被抬下时,都发出沉重的声响。
白清歌在内殿,一边端着茶水,一边微微蹙眉,听着外面的动静。
“皇上驾到!”
随着宫人响亮的通报声,萧景澜迈步而入,身后的太监宫女尽皆退下,偌大的未央宫顷刻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景澜一袭玄色龙袍,腰间镶着精致的玉佩,在烛火的映照下,犹如散发着寒光的宝石。他眼眸深邃,透着几分霸道的笑意,一步步朝白清歌走近。
“清歌,这些礼物你还喜欢吗?”萧景澜笑得如春风和煦,但那眼中却藏着显而易见的占有欲。
白清歌微微行了一礼:“喜欢是喜欢,可是景澜,你怎么如此大张旗鼓?”
萧景澜眉梢轻轻一挑,他在她面前坐下,目光不曾从她脸上移开,笑道:“我说过了,要让人以为我是一个昏君,才好收集他们的把柄。”
白清歌嘴角抽了抽,这……不管萧景澜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她的体力开始有点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已养成了一只小兽。
如今小兽长大了,夜夜来未央宫,每天都要反扑自已,非得将她牢牢占有才肯罢休,这可真是把她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