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让孔希学沉思了起来,孔讷说的没有错,孔氏分南宗北宗,自已衍圣公一脉为北宗,而南宗就是浙江衡州孔氏。
这南北宗还要从南宋说起,当时的衍圣公是孔子第四十八代孙,也是第三代衍圣公孔端友。因为当时的金兵大举入侵,孔端友带着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据传为子贡亲手雕刻)、"唐吴道子绘孔子佩剑图"和"至圣文宣王庙祀朱印"等,与部分族人南迁,后家于浙江衢州。其子孙孔玠、孔搢、孔文远、孔万春、孔洙依次承袭衍圣公,史称南宗。
而当时孔端友南撤之时,山东曲阜这边就交给了孔端友的弟弟孔端操留守,这后来金国将孔端操也封为了衍圣公。
这就形成了南北两个衍圣公,南宋衍圣公南宗孔端友,金国衍圣公北宗孔端操。到了元朝的时候,南宋彻底覆灭,忽必烈觉得一个朝廷有一个衍圣公足以,这南宗衍圣公,孔子第五十三代孙孔洙称先代庐墓在衢州,不忍离去,乃辞让。 元世祖大加赞赏,称孔洙"宁违荣而不违亲,真圣人后也"。于是下诏免去孔洙的衍圣公爵号,任命其为国子祭酒、承务郎,兼提举浙东学校事,并赠给保护南宗林庙的玺书。
而衍圣公自此也彻底由北宗孔氏承袭,这孔希学就是北宗孔氏,第五十六代孙。而此时的南宗孔氏第五十六代孙孔希路是自已的族弟,虽说有南北之分,但是也是一脉相承。
孔希学:“讷儿,你的意思是将南宗一脉推上去???”
孔讷:“是啊,咱是衍圣公正统,圣人嫡脉啊,怎可离开故土呢?”
孔希学:“可是,陛下的旨意都下来了,这如何说啊。”
孔讷:“写奏章,说明咱们的不便,一来我们这一脉是孔圣嫡脉,应当守着圣人庙堂,二来,爹您年事已高,不便走远,故而请辞。然后再说出南宗现在的情形,一样是圣人之后,一脉相承,传学之事再合适不过。”
孔希学一听,哎呦喂,还得是好大儿啊。
“讷儿,平素看你纨绔不堪,为父甚是担忧,今日此事为父真是没有想到,往日那般是将你看低了。”
孔希学没等孔讷说什么呢,就赶紧坐下,写起了奏章。
孔讷看父亲要忙,也就出去了,出去刚好碰到了父亲的爱妾胭脂儿。
“胭脂,干什么去啊,见我躲什么啊?”
“公子,妾身为老爷准备了些糕点送去。”
“嗯,老爷现在正在忙于正事,就不要去打扰了。”
说着走过去打开食盒,里面都是小碟子盛放的一盘盘糕点,不过孔讷的心思怎么可能在那糕点上呢。
从里面拿出糕点,手有意无意的碰到胭脂的手背,孔讷故意和胭脂靠的很近,胭脂感觉孔讷呼出的热气都要喷到自已脸上了。
“公子,请自重。”
胭脂后退了两步,和孔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说道。
“呵呵,自重?”
“那本公子问你,你...什么地方最重啊...”
孔讷一脸坏笑,眼睛贼溜溜、色眯眯的盯着胭脂那“重”的地方。胭脂一看此情形,满脸羞红,提着食盒准备离开。孔讷也没有再调戏,毕竟这离父亲的书房小院不远,要是下人看见了,这可就出大事了。
看着胭脂的背影,孔讷满眼都是贪婪之色。
“小丫头,一定是个好生养的身子。”
说着便回到了自已的院子,其实至于父亲去不去新地传学,自已一点也不关心,要是父亲去了,那么大岁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到那时候自已不就是衍圣公嘛?
书房里孔希学下笔如有神,要是说写文章,孔希学还没怕过谁,这很快的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先是歌颂当今圣上与太子殿下的功绩,然后禀明孔氏一脉对大明的忠心,最后一段才是正文。
“臣年老体衰,恐不能担此重任,然臣斗胆举荐南宗孔希路一脉,赴新地传学...”
等到朱标看到这个奏章,朱标都笑了。
不得不说,这孔希学的废话文学那是炉火纯青啊,怪不得是世修降表呢,这怕是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套话吧,国号一换,其他照旧啊。
朱标:“哼哼,来这一套,那就玩玩。”
朱标起身就找老爹去了,至于找老爹干嘛,那自然是下旨了,想要其消亡,必先让其癫狂啊。
“爹,孔家的奏章上来了。”
朱元璋这几天都在研究战舰模型,这玩意儿是朱标这几天抽空做的,朱元璋一见这玩意儿就拔不开眼睛了。
桌案之上还有好几个,乾清宫现在有一面柜子,专门放朱元璋的心爱之物,比如自已还是吴王的时候穿的甲胄还有战刀,再就是各种各样精美的明式步枪和短火铳,那枪上都刻着龙纹,用金线盘好,然后整把枪就好像一条金龙一般,这可比明军手上的家伙精致多了,护木都是上等的木材,还镶嵌这宝石呢。
再就是这战舰模型了,就在老朱看的得劲的时候,朱标来了。
“哎呦,爹啊,还看呢,以后看真的不行嘛,这就是儿子做给雄英、允炆玩的模型,您这一看还不撒手了。”
“滚滚滚,雄英、允炆哪里会玩这个,再说了,此等机密之物你就做出来当大孙们的玩具?”
朱标也不说了,关键是这也无所谓,谁叫老爷子瞧上了。
“爹,孔家来折子了,您瞧瞧?”朱标又说了一遍。
“咱不看,不就是说什么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想要归养一类的话嘛?”
朱标没想到老头是了事入神啊,瞬间就拍起了彩虹屁,整的老朱都听不下去了。
“得得得,你直说,想干什么?”
“嘿嘿,爹,没啥,就是想让您封个公爵。”
朱元璋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战舰,盯着朱标。
“老大,说说。”
老朱并没有因为朱标这句话而暴怒,或者有其他的举动,他很平静的,就是想听听儿子咋说。历朝历代的太子还有这么敢说的,也没有历朝历代的皇帝听到太子要皇帝封爵这么淡定的。
太子当到这个份上,那真的是前无古人了。
“爹,您说的没错,这孔希学说的就是推辞,为此还推荐了南宗同代族弟孔希路,说让孔希路去。”
朱元璋:“咱知道这个南宗,当年南宋灭亡,许多南宗子弟也随着少帝崖山跳海,可是也有一些南宗子弟流落至山间,保住了南宗血脉,南宗真可谓是铮铮铁骨啊。”
朱元璋:“说起来,这南宗才是嫡长嫡脉,虽说北宗现如今是衍圣公,可是这个衍圣公是南宗让给北宗的,其实就是不想做前元的衍圣公而已。”
朱元璋:“而北宗,本就是孔若蒙次子孔端操一脉,算不上嫡脉嫡子,那南宗才是嫡长子一脉,孔若蒙长子孔端友的后人。”
朱元璋:“北宗降金、降元,没什么骨气,要说是为了孔圣的血脉流传才这样做,咱觉得大可不必将这等言论扣在孔圣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