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景就这样顺顺利利地买下了那个她最喜欢的01号人工智能。
她和工作人员预约好了上门提供与人工智能相关各项服务的时间,打算第二天就飞回国了。
这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国外之旅。
她确实没和任何人报备过。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姒景总觉得自已天生就少了些情丝。
无论是爱情,亲情,友情,她似乎都不太需要。
亲人朋友们对她有着天然的爱护与疼惜,她知道。
但姒景很难与他们有同样的感受,并给予同等回应。
她只能表现得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开心。
姒景从小就对编程算法感兴趣,父母他们对姒景表达疼爱的方式就是:
每年送一台独一无二配置的电脑作为新年礼物;
请类似于Linus Torvalds(开源操作系统Linux和Git之父)和Jeff Dean(计算系统的设计师)级别的名师单人为女儿授课……
他们对的姒景的兴趣爱好表达了支持与肯定。
姒景也在编程领域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为她授课的几位老师都会惊呼:“She is a genius.”
姜家父母也很为她感到骄傲。
姒景是姜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从小被全家人众星捧月般爱护着长大。
三年前的联姻也是迫不得已,但姜家父母总觉得对不起姒景。
姜家和闫家表面上说得好听是商业联姻,可实际上谁不知道。
因为姜家的主营的企业是实体产业,近些年来,
随着经济发展,许多产业都受到科技创新的冲击,姜家的公司财政与组织管理也是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闫家主动提出了注资,并给予了给姜家许多帮助。
他们的条件只有一个,为了保障两家的顺利长久合作,他们需要更深层次的结合,也就是联姻。
还好闫苍亭为人君子端方,外貌,能力上都与姒景很是登对。
而闫苍亭向姒景的家里人坦白了从小到大暗恋姒景的历史,并承诺会好好照顾姒景。
可惜当时姒景并不在现场,所以也并不知晓这些事。
姒景家人这才没有那么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同意了,做父母的总是心疼子女。
他们也征询过姒景的意愿,姒景明确表示答应了。
姒景了解家里的情况,联姻并且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他们虽然是联姻,但闫苍亭还是为姒景举行了一场让A市人人称羡的盛世婚礼。
姒景想到这,思绪回笼。
她现在依旧总是会忘记,自已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好像一声不吭就出国这样做确实不太好。
但闫苍亭……他的脾气很好,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吧?
此时米国已是夜晚,八十六楼的酒店巨大落地窗,可以一览这座顶级都市的繁华。
鳞次栉比,造型别致的高楼不知凡几,他们和着万家灯火组成供顾客观赏的地标景象。
姒景住在定好的酒店套间里,倚靠在落地窗旁的座椅里,女人穿着v领系带浴袍,她有着包裹不住的玲珑身段。
她一边吹头发一边想明天的行程。
姒景想着想着没忍住困意,匆匆洗漱后,女人恬静地闭上眼。
第二日早晨,姒景正在收拾一些物品,准备前往机场的路上。
她再次接到了名为“老公”的电话。
距离上一个闫苍亭打来的电话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姒景想,闫苍亭是真的很爱打电话呢。
这个备注在姒景看来是别扭的,她心底并不觉得和闫苍亭真的会有什么发展。
一次周末,姒景一个人回姜家吃饭时,闫苍亭打来电话,姜母在一旁看见了。
看见自已女儿给女婿备注全名,起了疑心。
姒景和闫苍亭约定在双方长辈面前假戏真做。
所以在两家人看来,虽然只是联姻,但女婿爱姒景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时不时打来的电话就可以证明。
口头的情爱不过是过眼烟云,
只用行动和实实在在的关心才能证明一个人的心向另一个人倾斜着。
姜母看的门清。
姒景为了不让姜母起疑心,当即随手改了备注,生疏的给闫苍亭打上“老公”的头衔。
“有什么事嘛?”
姒景主动开口询问,她现在的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疑惑,似乎真的是搞不懂男人频繁的电话。
果然,还是只有数据和结构算法才不会给她带来这种不可控制的未知感。
姒景想。
“现在方便开门吗?我在门外。”
“!”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声音磁性温柔,像是有重力的吸引。
让姒景下意识就打开了房间门。
他的声音总是显得很稳重,带着和他温和气质格格不入的深沉。
姒景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闫苍亭的身上总有一种矛盾感。
违和的独特的感觉,但姒景并没有什么探索的欲望。
门外,站着的男人带着些风尘仆仆的疲惫感。
但那一身西装依旧挺括有型,身形颀长,面庞俊逸出尘。
男人的目光温和的望向她时。
会给姒景一种近乎爱恋的错觉。
姒景看向男人时,男人也正在看向她。
女人一身轻便的白色无袖衬衫,露出两截莹白如玉的藕臂。
闫苍亭一直都知道,姒景有着一双天生就适合敲键盘的手,骨肉匀亭,她不爱做美甲,会习惯性的把指甲修剪得圆润漂亮。
下半身她搭配一条稍显曲线的亚蓝色中包臀裙,涂了淡色的口红,发质极好的大波浪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有几缕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如果这时男人如果替姒景拂开这几缕头发,就能看着女人那尽显风情却媚而不自知的眼。
闫苍亭一直是个内敛的人,他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冲动。
国内的凌晨三点,他不放心远在异国的小妻子,于是打去电话。
给她转账是因为知道,姒景一定不会用他的卡。
甚至,姒景或许都不记得,当初他送的工资卡被她放在哪个不知名的抽屉里沉没着了。
他们约定好表面婚姻,这个小妻子就真的从一而终的做到了。
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三年,却和陌生的合租室友没什么两样。
但这次闫苍亭是真的有些担心,担心她会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男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来到米国。
他想接自已这个一声不吭就乱跑的小妻子回家。
也就是说,从第一通电话以后,男人就在飞来她身边的路上。
闫苍亭的助理紧急申请了一个私人飞机航线,助理内心os:老板是个恋爱脑。
飞机上,姒景看着对面座椅里长腿交叠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又涌上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那些情绪像仲春三月的雨,心里似有被雨珠浸润过的绿色爬山虎,藤蔓生长着一起将她笼罩。
“抱歉苍亭,让你辛苦来一趟。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女人语调轻轻,带着几分诚挚。
因为姒景看见了男人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红血丝的眼。
“没事的,我想我如果不过来一趟的话,妈也会担心的。”
这一贯是闫苍亭的说法,他只能用别人的关心来掩盖自已内心深处的情感。
原来是自家母亲大人知道了啊,怪不得。
姒景这样想着,先前的异样感一扫而空。
两人顺口聊了句有关父母的话题,约定好一起去参加下个月的家庭聚餐。
姒景便让男人好好休息,而她自已也接过空乘小姐递过来的眼罩,闭眼假寐了一会儿。
因为,她实在和自已的这位联姻丈夫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两个人都不是性子活泼话多的人,平常的交集也就是如今这般古井无波。
任谁看了都不觉得,他们竟是结婚了好几年的夫妻。
姒景有阅读书籍的习惯,漫长的飞行路程中,她随手抽过一本机舱书橱里的书,看了起来。
这是闫苍亭常用的一架私人飞机,里面的书籍大都有翻阅过的痕迹,有的书页甚至还有详细的笔记。
很特别的是,姒景随意翻看的这本书籍是描写关于婚姻的,这本书倒是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人看过似的。
如果按照书里对各种婚姻关系定义的说法来看的话。
姒景和闫苍亭这样用物质维系、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关系,可以被称为:“丧偶式婚姻”。
姒景觉得书写的还挺精准、新颖的。
她看着对面阖眼正在休息的英俊男人,心里却无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