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粗鄙的女子声音传来:“哼!这绛叶幽阁也不过如此,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闻听此话,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身着艳丽服饰、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满脸的不屑。
关菱悦微微皱眉,心中对这女子的无礼感到不悦。
但她并未发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女子,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那女子见众人都看向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你们这些人,都被这绛叶幽阁的虚名给骗了。这里哪有什么奇珍异宝,都是些哄人的东西。”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周围的展示区。
这时,刚才那位雅士站了出来,他面色不悦地说道:“这位姑娘,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绛叶幽阁的宝物皆是世间难得之物,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那女子却毫不示弱,“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宝贝吗?”
那位雅士被骂做“穷酸”,顿觉不悦起来,他面色涨红,眼中怒意一闪而逝,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微微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说道:“姑娘此言差矣。古人云:‘富贵于我如浮云。’
财富并非衡量一切的标准,真正的宝贝并非仅仅是金银珠宝那些俗物。
这绛叶幽阁中的宝物,每一件都承载着历史的沉淀、文化的传承,岂是你这等只知追逐浮华之人所能理解?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虽无万贯家财,但心中有对学问的热爱,这岂是你能用‘穷酸’二字轻易贬低的?”
说完,雅士轻甩衣袖,不再理会那粗鄙女子,转身又去欣赏那些珍贵的字画,仿佛那女子的言语根本无法影响到他对美好事物的感悟。
那粗鄙女子在幽阁中又闲逛了片刻。可雅士的那些话却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心中愈发烦躁。
她猛地转身,四处寻找那雅士的身影。终于,在一幅珍贵的字画前看到了正静静欣赏的雅士。女子快步走上前去,直接挡在了雅士面前。
雅士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女子却不管不顾,大声说道:“哼,你别以为说了几句文绉绉的话就了不起了。你凭什么说我只知追逐浮华?”
雅士面色一沉,缓缓说道:“姑娘,你在幽阁中大放厥词,诋毁这满是珍宝之地。
你可曾真正用心去感受过这里的历史与文化?‘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真正的价值并非仅仅取决于外表的华丽,而在于其内在的底蕴。”
女子被雅士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但很快又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就会掉书袋,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雅士被这女子逼得再也雅不起来了,两人争吵起来,声音在幽阁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正当雅士与粗鄙女子争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绛叶幽阁中的一位老者缓缓踱步而出。
这位老者身着一袭深灰色长袍,衣角处绣着精致的绛叶纹路,头发虽已花白,却梳理得整整齐齐,眼神中透露出岁月沉淀的睿智与沉稳。
老者微微抬手,示意两人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二位,莫要在此喧哗。这绛叶幽阁乃是宁静之地,容不得这般吵闹。”
雅士和女子听到老者的话,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敢再肆意争吵。
老者接着说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在这幽阁之中,当以平和之心去感受这里的一切。
姑娘,你既觉得此处无宝,那便请自便离去,莫要再无端生事。书生,你也当以君子之德,不与她一般见识。”
说完,老者微微摇头,转身又缓缓走回幽阁深处。
关菱悦见此情景,赶紧紧跟那位老者后面,进入幽阁深处。
那位老者感觉后面有人跟来,停下脚步。
关菱悦赶紧上前拱手道:“敢问老伯可是绛叶先生?”
那老者仰脸一笑道:“老朽今生若能见那绛叶先生一面,便也知足了!”
老者说完,笑着从一拐角转入,便不见了踪影。
关菱悦很是怅然,刚要转身离去,正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后面传来。
关菱悦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青春绛紫色衣裙,面蒙白沙的女子正端坐于幽阁后面的一处小亭珠帘之后抚琴。
她的指法娴熟,曲调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关菱悦不禁被这美妙的琴声所吸引,沉醉其中。
关菱悦正听得入迷,不料从周围突然窜出几个黑衣人,他们行动迅速,瞬间将关菱悦等人包围起来。
关菱悦心中一惊,立刻警惕起来。那老者也面露惊慌之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冷酷。其中一个为首的黑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绛叶幽阁深处。”
此时,李云飞迅速移到那些黑衣人面前,将关菱悦挡在身后。
老者忙道:“公子还不速速离开这里!”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琴声戛然而止。帘内一位俊美少妇走了出来。
这位少妇步履轻盈,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精明能干的气质,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人绝非普通的妇人。
她的步伐稳健而自信,身姿挺拔,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
眼神明亮而锐利,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
她身着一套简洁而得体的服饰,颜色素净却质地优良,裁剪合身,衣服上可能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她的头发整齐地梳理在脑后,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没有一丝凌乱。面容精明干练,表情从容淡定。
皮肤虽然白皙,但并不娇嫩,而是透露出一种经历过岁月洗礼后的成熟和坚韧。
少妇微微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黑衣人身上,清冷的声音响起:“且慢。他们并无恶意,只是误入此地罢了。”
黑衣人首领微微皱眉,沉声道:“夫人,他们擅闯幽阁深处,不可轻饶。”
那少妇轻轻摇头,“我自会处置,你们退下吧。”
黑衣人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那少妇的命令,纷纷收起兵刃,悄然退去。
随后,那少妇对关菱悦微微曲膝施礼道:“让公子受惊了,不过,此地为绛叶幽阁的内宅,的确不许人来。”
关菱悦一听,急忙拱手道:“在下实在是不知,多有冒犯了。多谢夫人解围。我们并非有意闯入,实是为寻找绛叶先生而来,在下这就退出。”
关菱悦说完,就要带人转身离开。
“公子请留步!”那少妇却叫住了她。
关菱悦回首道:“夫人还有何事?”
关菱悦这次回头看去不要紧,却微微瞥见,那珠帘之后抚琴的女子,已然不见。
那少妇微笑道:“奴家是这里的管事,人称慧心夫人。公子既然来了,不妨随奴家到内宅一叙。”
关菱悦一听,这是好事呀!
赶紧抱拳道:“那不妨本公子就讨扰一番!”
说完,就要随那慧心夫人往里走。李云飞和徐磊赶紧跟上。
慧心夫人道:“公子还是一个人去得好!”
关菱悦一听这话,便叫停了这二人,“你们在此处等我便可!”
二人脸上明显露出担忧之色。徐磊更是叫道:“公子不可呀!”
关菱悦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颇有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意味。
看这情景,李云飞和徐磊互相看了看,也不好再加阻拦。
慧心夫人对关菱悦道:“公子里面请!”
“请!”关菱悦答应一声,一把拿过李云飞身上的包裹就走。
李云飞想拦却已经被关菱悦将那包裹拿在手中,他又不能再拿回,只好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公子,万万小心!”
关菱悦没有说话,只是似是安慰地拍了拍李云飞的肩膀,转身随那位慧心夫人往内宅走去。
两人转过一道木门,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慧心夫人带着关菱悦穿过这条甬道,眼前出现一道盘旋的木制楼梯,慧心夫人跨上楼梯,关菱悦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
大概走了三层楼梯,这里,已经是绛叶幽阁的最高层。
关菱悦估计,这里应该就是从外面看到的“鹰首”部位。
放眼望去,这里却是一个大厅。
只见这大厅宽敞明亮,四周墙壁上悬挂着一些古雅的字画,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厅内摆放着几张精致的桌椅,桌椅的雕刻工艺精湛,展现出独特的风格。
大厅的一角摆放着一些盆景,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绿意。
屋顶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地面铺设着厚厚的地毯,脚踩上去感觉柔软舒适,地毯的图案精美,与大厅的整体风格相得益彰。
帘子的材质看起来很高级,上面可能绣着一些细腻的花纹,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可能是某种熏香的味道,这味道同样让人感觉身心愉悦,但却与楼下的香味不同,也为大厅增添了一份雅致。
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一片美丽的自然风光,为大厅带来了一些宁静的气息。
大厅的中间,是一张楠木长桌,长桌上的紫砂壶里,轻轻冒着热气。
桌旁放着方椅。
“公子请坐。”
慧心夫人指了指方椅,让关菱悦坐下,又为她倒了一杯香茶。
“公子请慢用!”
慧心夫人说完,轻轻退出了大厅,顺手将门带上。
关菱悦有些纳闷,心想:“这是要我在这里等人吗?”
正在纳闷间,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
“英姿束冠似儿郎,眉眼坚毅气宇昂。
劲装披风潇洒影,却藏娇柔女儿装。
上承帝威如男子,下隐温婉女儿肠。
绛叶幽阁识真颜,非凡之身震八方。”
闻听此言,关菱悦瞬间呆愣,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不是在说自已吗?难道这里有神仙?!
关菱悦四下望去,忽然发现,东面的墙壁似是一个竹帘,微微透着光。
里面应该有人,只是看不清模样。关菱悦思忖,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刚才抚琴的那位女子。
呆立了好一阵,关菱悦上前拱手道:
“幽阁深处遇奇人,面纱轻扬气质纯。
琴音袅袅才情显,方知绛叶是女神。”
帘子后面传来一阵笑声:“陛下果然不同凡响!”
既然双方都识破了彼此的身份,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关菱悦凝视着眼前的这道竹帘,心中涌起诸多感慨。
世人都道,这绛叶先生神秘莫测,从来都没有人见过,谁能想到她竟会是一名年轻女子!
但这绛叶先生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已见到呢?
想来她一定是早已猜到自已会来!
关菱悦对着帘内之人拱手道:“先生是已经猜到我关菱悦今日会到这绛叶幽阁来吧?”
里面的人似是微微一笑道:“陛下说的对。”
关菱悦心中一震,她没想到绛叶先生竟然会如此直率。
她定了定神,向前微微迈出一步,拱手道:“先生既已知朕会来,想必也知朕所为何事而来?”
帘内传来绛叶先生清冷的声音,与此同时,帘后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陛下诚意可鉴,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绛叶以为自已也要出手了!”
关菱悦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与感激之情。她深知绛叶先生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姑娘大义,朕深感欣慰。天下苍生有先生相助,实乃大幸。”关菱悦语气诚恳。
帘后的绛叶先生微微抬手,示意关菱悦不必多礼。“陛下,你我皆是凡人,陛下不妨将那古籍拿于我看。”
关菱悦郑重地点头,将刚刚从李云飞手中接过的包袱诚恳地递于帘内。
又过了好一阵,帘内却传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