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萧辞被一群人抬着放在床榻上。
玄青急急忙忙让人去请太医,整个宫内乱成一团。
赵全急着在床边踱步,“玄青,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
玄青瞥他一眼,并不说话,只视线一直盯着自家主子。
“哎哟,都什么时候了,殿下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赵全恨不得上去撕扯他衣裳,让他说清楚。
“赵公公,殿下现在急需太医,你不若前去催一催。”
玄青皱着眉,终于施舍他一句。
赵全气得跺脚,但为了殿下的安危,还是听他的话,去催太医。
见屋子内没人了,玄青趴在床榻上,轻声道:“殿下,殿下?”
萧辞蓦地睁开眼,视线扫过玄青,又看向屋子中虚空一点,声音极淡地吩咐道:“杀了李则,将尸体吊在贤王府门前。”
“殿下?”
玄青尚有疑惑,李则不过是贤王母妃李贵妃的娘家李国公府的一个庶子。
他得罪殿下了?
“澄明寺的灾祸,便是他的主意。”
萧辞难得解释一句,漆黑的眸中杀意毕现,须臾后又闭上双眼。
“明日,孤要全城尽知,贤王萧麟对李则多有不满,以致李则身亡。”
“属下领命。”
玄青低声说罢,快速站起身。
他虽是殿下的近身侍卫,但对殿下的事,也并不是全都清楚。
只有殿下愿意让他知道的,他才知道。
这李则投靠贤王不说,竟敢出主意暗杀殿下,活该他丢了性命。
思索间,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玄青调整神色,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来。
先是赵全领着值守的太医前来,紧接着是一个小宦官来报,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刚安静片刻的东宫,再次闹哄哄起来。
玄青趁机向一位巡夜的侍卫交待两句,复又返回殿内。
暗处的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玄青眯着眼冷笑,和一位宦官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一句话。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宣怀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面上浮现一丝笑意,转瞬又消失不见。
“平身。”
“谢陛下。”
看着宣怀帝踏入萧辞的寝殿,章皇后这才跟着进去。
刚绕过屏风,就看到榻上安静躺着的人,似乎声息全无。
“明义……”
章皇后一声痛哭,引得刚要说话的宣怀帝,侧目看来。
他眼中的冷光清清楚楚,若是往常,章皇后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会引得陛下不快的事来。
可现在,她唯一的儿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她实在顾不得许多。
“你乃堂堂一国皇后,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指责的声音,毫不留情地传来。
章皇后扑在萧辞的榻前,恍若未闻,只不断哭求,“明义,明义,你醒醒啊,太医,太医……”
见皇后无视他的话,宣怀帝更加气愤,“皇后,朕在同你说话。”
章皇后闻言突然调转身躯,双膝跪地向宣怀帝的方向移动两步,双眸含泪地看着他,“陛下,臣妾求您救救我们的皇儿。”
她抓着宣怀帝的龙袍,面上泪眼朦胧,一副听凭他做主的模样。
章皇后少见的柔弱姿态,不由得让宣怀帝想起他们早逝的长子永王萧钰,心肠便软了几分。
他弯腰亲手将章皇后扶起来,语气也变得温和,“皇后稍安勿躁,且听一听太医如何说。”
帝后二人相扶相携,面上都是悲痛欲绝。
太医紧张地额头冒汗,可他不敢擦,战战兢兢说道:“回陛下,太子殿下经脉受损,五脏俱伤,像是从高处跌落所致,再加上多日未曾进食,所以,所以才昏迷不醒。”
“且,且太子殿下身上还有被刀剑所刺的伤口,十分可怖,需要多加休养。”
“皇儿,都是母后不好,让你受苦了。”
章皇后手里的帕子已经湿透,面色青白一片,她再也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儿子的痛了。
“罗千,朕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