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没人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绕到嬴储等人所居住的房屋后面,然后迅速将绮形果捣碎的汁液全部倒进了放在灶台上的西瓜汁里面。
完成这个小动作后,他急忙偷偷摸摸返回了自已的住所,但没过一会儿,他竟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跑到屋前,借助着雨水痛痛快快地洗起了澡来,并且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后便只留下满盆雨水和一地清新。
每家每户都抬着多到快溢出桶来的雨水进了屋子,然后才开始用饭。
晚上不需要吃太饱,所以一桌七个人却只有一盘辣椒炒黄瓜、七个南瓜饼和一盆丝瓜汤以及一锅米饭和一壶手捣西瓜汁。
其他人都是吃完饭后才开始喝西瓜汁,而嬴储不同,她无论吃什么,都喜欢中途喝点东西润润嗓子,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当她喝了一口果汁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和之前喝的西瓜汁味道不太一样。于是她又试着喝下一口在嘴里抿了抿,这下子,她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西瓜汁大家不要喝了。”她立马出声提醒道。
宋姝婵不解的问:“怎么了姐姐,是不是不小心把坏掉的部分也捣进去了?”
李浔柒把鼻子凑近自已的杯子闻了闻,面露疑惑道:“我闻着味道很正常呀!”
梅子越将杯口凑近嘴边轻轻舔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下,然后赶紧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呸呸,还真是怪怪的味道,甚至感觉有点腥,不知道是不是我尝错了。”
“没有,就是它本身的味道怪怪的。明明我捣完还尝了一下,很好喝的,很甜。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放在灶台上半个小时而已,天气也不是那么热,它的味道居然开始发酸去了。”嬴储虽然满心不解,但还是可惜的看了眼鲜红的果汁,接着对其他人嘱咐说:“你们就不要喝了,到时候拉肚子都算小的了。”
“好,喝水也是一样。不过下次我们就不提前榨汁了,开饭的时候在榨也是一样的。”武昭默温声道。
“嗯。”大家都点点头,没有意见。
只是,与其他人的心如止水不同,嬴储内心深处却悄然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情绪,而这种焦躁的根源,则源自眼前那杯散发着奇异味道的西瓜汁。
夜幕深沉之际,她的忧虑似乎终于得到了验证。
起初,一阵突如其来的奇痒从脖颈后方袭来,将她硬生生地从睡梦中拽醒,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口渴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搔抓那难耐的瘙痒之处,与此同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李轩发生异变之前的情景。
他同样也是这般不断抓挠着脖颈,并且不停地大口饮水,仿佛就在这一刻,他们两人的行为举止竟然惊人地相似起来。
嬴储顿时惊恐万分,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就这样光着脚丫子,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宛如幽灵一般潜入黑暗之中,然后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值得一提的是,安居派的卫生间可没有像飞鸟派那样配备一个能随时接水的水龙头。
不过,这里倒是经常储备着好几桶清澈洁净的井水,既可供人洗漱之用,亦可用以冲厕所。不仅如此,地面也被清扫得一尘不染,显得格外整洁,而且墙上还镶嵌着一面比飞鸟派还要大的镜子。
嬴储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并顺手按下开关点亮灯光后,轻轻拨开垂落在肩后的乌黑秀发,随后迅速转过身来,扭过头朝着那面明亮的镜子望去。只是,由于视角的限制,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之处。
可是,那种难以言喻、前所未有的奇痒之感却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真切得让人无法漠视。
与此同时,喉咙里干渴难耐的感受也愈发强烈,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无奈之下,她只得径直走向放置在一旁的木桶,毫不犹豫地揭开桶盖,接着蹲下身子,毫不顾忌形象地将自已那张俏丽的脸庞深深地埋入水中,“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好几口清凉的水,这才稍稍缓解了口渴带来的不适。
但就在这时,原本萦绕在脖颈处的瘙痒感竟然奇迹般地消失无踪,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截然不同且更为诡异的酥麻感。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全身僵直,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抬起手臂,缓缓伸向脖子后方试图摸索一番。
当指尖触碰到那个部位时,一种柔软而光滑的质感清晰地传递过来,仿佛有无数颗细小的珠子镶嵌其中。
不仅如此,这种怪异的感觉还逐渐蔓延至背部,使得整个后背都被一层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所笼罩。
刹那间,一阵刺骨的寒意如毒蛇般顺着脊梁爬上心头,嬴储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见鬼般僵硬地蹲在原地。
“不会的,不会的……”她安慰般喃喃自语着,然后站起身猛地脱掉上衣,而后满眼希冀地扭头望向身后的镜子。
只见镜中人的后背脊椎处,赫然分布着一排整齐划一、宛如绿豆般大小的肉球,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直接让她最后一丝希望随之湮灭。
她微张着嘴巴,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安,但心中也随之升起一丝疑惑。
她这些天都没有去到过外面,更别提接触绮形果,那自已到底是怎么会发生异变的?!
可现在不是纠结真相的时候,她只想赶紧处理掉这些令她作呕的东西!
于是,她又偷偷返回房间拿来自已的匕首,手握刀柄,感受着金属的凉意,她没有一丝犹豫,对着自已后背的肉球便手起刀落地割了下去。
刹那间,一股钻心刺骨般的剧痛袭来,这种痛苦简直难以言喻,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但即便如此,她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丝毫停顿,咬紧牙关,继续挥舞着匕首,一下又一下精准而果断地切割着肉瘤。
随着每一次挥刀,带血的肉瘤纷纷坠落于地,溅起一滩滩猩红的血迹。
殷红的鲜血宛如决堤的洪水,沿着她的后背汩汩流淌而下,很快便浸透了原本米黄色的内裤,使其变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