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自个都吓着了,她用眼神诡异地上下扫射许慕余:“该不会是你偷偷给我爸妈打过电话吧?”
许慕余自已也觉得意外。
要是只有一两个或许还不算特别,可这么多,都是给他的,还都是让他保养身体的,那真是很难说了。
电话他当然不可能打过去,但他也真的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你才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
莞春草又拿出一个袋子,还是给许慕余的,她更纳闷了:“还是老公你其实和我是亲兄妹?”
许慕余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还是给自已的,他拿过来,让她别闹:“别胡说。”
他们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什么兄妹。他连他们家在哪都不知道,更没有去过乡下,怎么会有什么关系。
“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莞春草拿出了手机:“那就是他们偏心!”
电话拨出去的间隙她念叨起来了:“比起记挂我这个女儿,他们更记挂你这个女婿!他们也太偏心了,我才刚嫁出去呢,怎么就能忘了我,你看看,我的东西比你少了多少样。”
她这话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争东西,许慕余却也无从反驳。
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人会给他寄这么多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有过任何联系!
“喂~妈妈~”
电话刚一接通,许慕余就立马瞥向莞春草。
不是因为她打电话这个举动,而是她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在撒娇?
“喂妈妈~你在干嘛呀~想我了吗~”
莞春草拿起手机就像变了个人,孩子似的语气天真得不行:“我可想你得很,想你想得都瘦了,你听听我的声,是不是更细了点,就是想你想的~”
“那你想不想我呀~”
“我就知道你在想我,可想了吧,没了我你心痛了吧,知道我的好了吧~”
许慕余坐得近,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里的是个女人,应该就是她的妈妈。
哪怕听得不真切,许慕余还是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比莞春草的更柔软更宠溺。
“你知道我的好那你们还什么东西都给了你们女婿,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了。”
她故意这么说,电话里还真哄起她来了,不知道哄了什么话,莞春草听了笑脸才重新绽放,看到许慕余在瞥她,她也顺势打开了外放。
一外放,一个年长的女人的声音就传来了:“宝宝,妈妈还给你打了点你吃的饼你看到了吗?”
莞春草哼哼两声:“没呢,全都是你女婿的草药,我可没看见我什么饼。”
电话的语气亲得不行:“女婿他身体不好,你爸才给他寄了草药,我们哪能忘了你,你看看下面是不是都是你爱吃的。”
“是我爱吃的。”
莞春草往那箱子里瞧了一眼说:“好多,太多了妈妈,下次别给我寄这么多了,吃不完呢。”
“吃不完不是还有女婿在吗。”
电话那头说到了女婿“许慕余”,还说:“你们一块吃,吃完了下次妈妈再给你们寄,家里多着呢,你们在城里吃不着。”
电话里的“丈母娘”也在关心他,默认他跟莞春草是一体的,许慕余更惊愕。
难道他们给自已寄草药,关心他的身体,也是这个意思?
因为、因为他跟莞春草是两、口子?
莞春草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女婿胃口小,又不爱吃饭也不听我的话,他哪会吃这些。”
这不是故意说他嫌弃她父母寄来的东西吗。
就是许慕余再没礼貌,也不是这么无理,他彻底看向她。
她在跟她妈妈说什么呢!
“他不爱吃饭?”
电话那头问莞春草:“也不听你的话?”
莞春草对着电话点头:“他可不听我的话了,连他的小手都不让我拉。”
许慕余本不想再听,可莞春草是越说越离谱,他都听到了什么?
她跟她妈妈都说了什么?
这可把电话那头的莞妈给心疼坏了:“连小手都不让拉?什么都不让干?那你……”
那头像是犹豫了下才说:“那你有没有教训他?”
“教训”这个词像是在众多词汇里挑挑选选才找出个恰当的来。
“教训?没有。”
莞春草对着许慕余贼兮兮地笑:“我教训不了他,我们都亲近不了。”
什么叫亲近不了?
许慕余还是盯着莞春草,她到底想跟她妈妈说什么?!
莞春草把手机放在地上,就继续边翻找出箱子里的东西边说:“这么多天我连他的小嘴都没亲上一个。”
她说起这些话都不带脸红的:“更没有抱过一次。”
“我们纯洁得就跟我们家猪栏里的那两头老猪,光有下崽的想法,没有下崽的条件。”
她说的什么话!电话里的,还、还是她妈妈呢!
许慕余差点没忍住要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挂断!
电话里的人比他先跳起来了:“他真对你这么冷漠?”
“不止呢,”
莞春草当着许慕余的面接着说下去:“我说他冷漠点,那我就热情起来,热火一把,结果他根本不领情。”
“牵手也不让,坐腿上说他腿无力,亲嘴又说我们不熟,躺一块还说我们是陌生人像兄弟。”
说着说着,还真成告状了:“妈妈我跟你说,他是怎么对我的。”
“我刚来,跟他说话他不理我,我就主动跟他说。我说啊说啊的,可是我说了那么多话他还是不理我,还叫我出去,不要打扰他。”
刚来的那会是这样,许慕余是让她别打扰他,他们才见面才认识,根本不熟啊!
还有,她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什么热情什么亲嘴陌生人兄弟,许慕余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后来,我们说上话了,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和他说我们晚上一起睡吧,他居然让我睡地上!”
许慕余眼都睁大了,到底是谁一来就先躺在他的床上,晚上还非要跟他挤一个床啊!
莞春草无视许慕余,翻着箱子里的东西继续说:“他还嫌我做饭不好吃!有一回他生气了我给他做了碗面条,叫了他四五回他才肯吃,也只吃了一两口。”
许慕余无言以对,那一碗面他不是吃完了吗!
“还有还有,我给他洗澡的时候,他居然嫌我看光了他的身体。他一个大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他居然对我遮遮掩掩,一点也不诚实!”
那是因为她是女人,他们、他们男女有别!
“就连平时我们晚上睡觉前要说说话,我说骑他大腿上给他放松放松心情,他也说不要,非要我下去。”
她哪是给他放松心情,她是、她是……许慕余都羞于说出他们睡觉前的那些事!
他们、他们不是贴一块,就是她把他摁床头上,还偶尔地蹭在一起……
做的、做的那都叫什么事……
莞春草最后摊开手:“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一点也不相信我。”
他们才相处了多长时间,那不是、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明明晚上我们都搂一块睡觉了,他还是想三想四的,从不跟我一条心。”
莞春草撕开一个袋子,一块饼干丟嘴里:“难道他还把我当外人不成?”
她的最后一句话相当有力,把电话那头的人都说没声了。
电话里那头没声音了,莫名的,许慕余在这头也没声了,他紧盯着那部手机,像在等待什么。
半天过去,手机里才重新传来声音:“乖乖,你把手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