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余穿的衬衫,还是洗完澡莞春草亲自给他穿上的。
他没有太多衣服,居家服都没两件,更别说睡衣,也不会有人给他买睡衣。
这就是莞春草生气的原因。
她气呼呼地抓住许慕余的领口,一把扯开,扯得领口的几颗扣子全飞了。
飞走的扣子四处弹射在房间里,只听见声,看不到到底落在哪里。
也没人关心它们会落在哪里。
许慕余来不及做些什么,胸口就凉了大片,胸前的肌肤都露出来了,白皙的皮肤在黑暗里格外惹眼。
他震惊,要阻止,反被莞春草抓住了手。
莞春草单手把许慕余两只手扣在他头顶,另只手继续去扯他的衬衫。
衬衫再一扯,削瘦的肩头也露出了。
莞春草借着月光,居高临下地望着那瘦削白净的肩头,她冷淡又强硬道:“要是不喜欢就说出来。”
她几乎都熟练了怎么快速把自已的双手给扣住,许慕余就是想反抗也不能用自已残废的身体去抵抗她,就只能挣扎了两下咬牙让她下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慕余挣扎的这两下,肩上的衬衫回来了点,但也没有完全回来,半遮半露的挂在肩头。
莞春草的目光在那半露的肩头游离,她放开这件可怜的衬衫,扣住许慕余的手再一施力,摁得许慕余真的动弹不得,她才徐徐伸出右手的指尖开始在光洁的胸口上游走。
指尖刚触到肌肤上,就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很利落也很蛮横地没有收手反而把整个手掌都包裹在上面,用粗糙的手指碾压过每一个鸡皮疙瘩、每一寸肌肤。
她没有看一眼许慕余,但在告诉他:“不喜欢就拒绝我。”
他当然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她这么肆无忌惮地触碰自已的身体!
许慕余还是不明白她突然之间在干什么!在玩耍他吗在戏弄他吗!
她根本就知道自已反抗也没用,她也不会听。那么拒绝还有意思吗?不过是按她的心意在帮她戏弄自已而已!
“唔……”
粗糙的手指就像磨砂纸,磨得每一寸皮肤都疼,疼得每一块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都留下滚烫又清晰的触感,简直无法形容!
许慕余别过脸,咬紧下唇没让自已再发出声音。
真像被强迫的。
可他不就是被强迫的,被强迫了也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拒绝。
既然不知道拒绝,那就承受就好了!
莞春草的指尖抚过轮廓分明的锁骨,在锁骨上敲了敲,就顺着锁骨游到他半露的肩头。
指尖一挑,衬衫再次掉落肩头,白皙的肩头再次露出来。
那片白净的肩头一露出,她的指尖就落在了上面,很轻佻地揉捏,打圈,激得可怜的肩头一再收缩。
直至在月光照映下的皮肤微微泛红,她还是不肯轻易停手:“既然你什么都随便,我们也这么随便啊,反正都结了婚,你也不会拒绝我。毕竟,你连拒绝的话都不会说不是吗。”
肩头不断被温暖的掌心包裹,不断被轻佻的指尖勾勒,来回反复的抚摸、揉捏,被轻浮地“欺负”,许慕余只感觉异样的痒在肩头每一块被触碰过的皮肤深处源源不断冒出。
很痒,很麻。
许慕余想不起来这种异样的痒异样的麻到底为什么会从皮肤深处传来,但他知道她就是在戏弄他。
他索性也闭上眼,不去看不去想,尽力去平复自已的心境不去在意那些痒是为什么。
他越是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莞春草心里就越有火!
她的指尖放开了那片单薄的肩头,强势地抬高许慕余的下巴,随即上半身全部往下压,整张脸都埋在许慕余肩头。
“……?!”
许慕余猛地睁开双眼。
他刚被抬起下巴,就感觉到脖子上有……湿、软的触感传来。
很……不对劲!
莞春草一口咬住许慕余的脖子还是不解气:“不管谁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那你就受着吧!”
她咬上许慕余的脖子后,还用牙齿来回啃咬。
要咬疼他才好!省得他分不清好歹了!
“这么喜欢被欺负那就一直被欺负,什么舒服什么不舒服都不会说出来,那就都受着!”
她气得舌尖一卷,卷起他脖子上那块软皮就一口咬下去!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笨,什么话也不会说,什么事都不懂得拒绝,让自已过得舒服点就这么有罪吗,咬死你得了!”
她忿忿咬上这一口还不痛快,张嘴换了块地又接着咬。
咬得许慕余都忘了挣扎,直到脖子上有柔软的舌尖带来火辣的疼,他才清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舌头居然……居然……
许慕余如遭五雷轰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睁大的双眼一时都忘了眨。
脖子上的这份触感比刚才任何一样感觉都要来得更强烈,更让人不知所措、难以应对。
许慕余再也忍不住,撑起上半身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可都被莞春草压下去了,他只能震惊地低眼尽力去看她:“你、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莞春草还在生气,咬了一口不顺心就接着咬下一口,嘴里也在含糊地骂许慕余:“饭不好吃不会说学几道新菜吗!衣服裤子也是,为什么就不能开口说帮忙买两件新的,早起洗漱又为什么都不会说慢一点仔细一点!”
“……起来!”
许慕余真的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莞春草真的咬破了皮肤,他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脖子上湿湿粘粘的,还混着刚才肩头上那种异样的痒和麻,让人心情莫名的烦躁!
只要许慕余没说出真正拒绝的话,莞春草就继续下去,还越说越上火:“还随便我怎么样,所有人都随便怎么样!刘妈也随便,多随便啊!”
刘妈?
许慕余几次想要挣开她的束缚,欲要起身看看她想干什么,脖子上的痒麻感越来越奇怪了,奇怪到好像身体也要跟着出了问题,他不能再忍受下去。
可人还没推开,他就听到了刘妈的名字。
莞春草牙齿在啃咬,还能边骂,说话的间隙唇息都喷到了那块咬痕上:“饭做得难吃,澡也不给你洗,洗个衣服还分出三六九等,整天给你看那些破书,多随便啊!随便死你了!”
“世上还有谁比她更随便,还有她那么自由!可太随便了!”
“……”
许慕余怔住了。
他眼睛看着这个还埋在自已脖子里气得不行的女人,忽然间,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不过不确定,他试着对她说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做,快下去。”
果然他说完下一秒,啃他啃得很来劲的人终于停下了。
莞春草顿住半秒,才抬起头,从许慕余的脖子里抬起脸来,坐在他身上怒其不争地说:“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不喜欢就拒绝多简单的事啊!说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许慕余一直看着她,窗外月光已经褪去不少,不太能看得清她的脸色是什么样,但看得出她没那么生气了。
这、说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莞春草可不管许慕余在想什么,她没有坐回去,还弯着腰,松开的那只手一起捧住了许慕余的脸,跟他面对面贴脸,语气也不再似刚才那么生气强硬。
有些鼓励也有些高兴,她对他说:“这不就说出来了吗,拒绝也不是那么难是不是。”
他们离得那么近,眼睛都注视着对方,像接吻的姿势,彼此的呼吸都飘到对方脸上,可气氛并不暧昧,反而因为月光即将退场多了丝柔情。
她告诉他:“不舒服你要说出来,只要你好好说,会有人听见的。”
她很认真。
认真地在告诉自已,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再习惯也是不舒服。
他们靠得那么近,就算不借助任何光线,许慕余也能看得清她,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真的太近了,近到许慕余第一次没有把她推开。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的在黑暗中对视。
凉风再次夹着竹叶味道再飘来时,睡觉的时间才真正到来。
“睡吧。”
火气来得快,走得也快,莞春草完全秉持了有话直说有问题就解决的做法,做完想做的,她就翻身从许慕余身上下来了。
不过腿顺带一卷又把许慕余给卷自已怀里了。
她闭着眼睛,一只手搂着人,另一个手在他肩头、脖子上来回摸,手指在赔礼一样给他按揉那些她咬疼捏疼的皮肉,虽然也没什么可揉的。
她说:“我下手重了点,可也没那么重,不疼的。我给你揉揉,揉揉就好了,睡吧,明早我给你做好吃的早饭。”
说完,打了个哈欠,没两秒就睡着了。
按揉的时间还没超过十秒!
许慕余被按在莞春草怀里根本不敢动,有些无话可说,也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她均匀的心跳,脑子里都是她刚才闹脾气的样子。
是因为刘妈。许慕余在脑海里再确认了一遍。
她生气是因为刘妈对他的态度敷衍。
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这样。
窗外的月光彻底消逝了,深夜真的来临了,房间里今天第一次出现了两道同样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醒来,刘妈又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