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身上穿着一件睡裙,黑色的蕾丝薄纱,沾了水汽,紧紧包裹住盈盈腰身,好身材一览无余。
是那件莞春草在网上买的睡裙。
许慕余亲手洗的,他怎么会不记得。
又怎么会觉得不好。
“很好。”他这么回答。
声音还有些沙哑。
“那就好。”
莞春草又挽了挽头发,转身拉上窗帘。
窗帘拉上,屋里的灯还在亮着。
光线并不暗,许慕余却觉得室内被隔断了,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手上的书什么时候没的,许慕余没发现。
莞春草走过来坐在床上,他看得一清二楚。
半干的发丝随她弯腰滑过锁骨,连累锁骨上的水珠往下滚落,滚过泛红的肌肤。
许慕余吞了吞口水,感觉空气更稀薄了。
余光只能瞥见那根素链在晃动。
素链上还挂着一枚戒指。
莞春草刚坐在床上,坐在身边,许慕余就找到了话题。
他问:“戒指,怎么挂在链子上?”
似是问得艰难,沙哑的嗓子更为干涩。
莞春草毫无察觉,指尖勾起戒指说:“要干活,怕弄丢了也怕弄脏了,就挂起来了。”
许慕余眼神没移过来,所以她又说:“昨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弄坏了。”
有了借口,许慕余才敢把视线定焦在她身上。
莞春草指尖挑起戒指,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纤长的脖子,露出被热气熏红的皮肤,和胸前的一片清凉恣意。
也许真是空气太稀薄,许慕余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视线也不由他控制。
连行为也不能了。
许慕余伸出手指轻轻碰触那枚戒指,视线落在她胸前,也许是锁骨上:“没坏。”
“是么。”
莞春草肩膀稍一动,肩带就这么滑落了:“那你再看看有没有被刮花。”
许慕余狠狠一震。
“那我,看看。”
他的手抚上她的脖颈。
只一抚上,就乱了心智连吻也落在了上面。
莞春草似是惊到,骤然向后,抬手推了他一下。
这小小的推搡,像在抓。
她的手迅速被他反握住,十指紧扣扣在床上。
许慕余的另一只手很快穿过莞春草的发丝,压低她的头,含上她的唇。
起初轻柔又克制,可她的舌尖因为习惯性的试探勾住他的,像拒绝又像害怕不准他靠近。
他再也无法忍住,扣住,凶狠地咬上去。
刚咬上来,她就放开了,让他进来。
还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闭上眼。
久违的亲吻,久到初时的试探,到触碰到彼此,嗅到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
真实的触感让两人再也无法控制,极尽全力地想要靠近对方。
“老公……”
莞春草嘤咛出声。
叫声不大,挠得人心痒,许慕余掐着她的腰更肆意妄为。
她被抱到他腿上,不容挣脱。
许慕余控制不住索性不控制,她回来了,她在身边了,他不用再感到寂寞。
唇瓣被碾红了,舌根也勾软了。
莞春草都没发觉她是什么时候被放到床上的,勾住许慕余脖子的手变成了抓住他身上的睡衣。
许慕余把人放在床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撑在上方,用指腹擦去她唇上的水渍,看她被逼出的眼泪。
“亭亭……”
他低头在她唇上又亲了一口,心软得一塌糊涂。
莞春草双手还紧紧抓着许慕余的睡衣,只拼命喘气:“呼……呼……”
一个不算激烈的吻,怎么就让她喘得这么厉害了。
她不想承认,她的腿,也软了。
许慕余发现了,但没说出来,只是含笑碾着她的嘴唇:“戒指没被刮花。”
莞春草总算睁开眼,一睁眼先瞪人。
瞪着瞪着,就笑了。
她一笑,许慕余也跟着笑。
他笑着低头又亲了她一口。
莞春草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跟他贴在一起,他们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
许慕余任由她抱着,满心满眼的爱都快溢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是要说看不见戒指在她手上,他在意了。
嘴上说着在意,没几天他的戒指也挂到了素链上。
没别的原因,许慕余惯用中指和无名指。
“是不想要了。”
莞春草笑瞪他:“力气都去哪了。”
嫌他亲得没以前那么用力呢。
许慕余亲她的眼角:“怕你刚回来会弄疼你。”
莞春草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最好能弄疼我。”
腰上被拧得不疼,许慕余却趁机靠得更近:“亭亭。”
“别叫我。”
莞春草又拧了一把,故意怒骂:“不中用的男人。”
许慕余埋在她的肩颈里笑。
莞春草也没好气地笑:“这么不中用你还好意思笑。”
许慕余笑得更厉害了。
莞春草也一块笑起来。
也没什么好笑的,但是两人凑在一起就想笑。
一笑,八天不见的陌生感,再见面的小紧张,小拘谨都没了。
剩下的就是他们甜腻得不能更甜腻的日常,就像他们平时在一起的黏糊劲一样。
“回去这么多天想不想我。”
许慕余要去咬莞春草的唇。
“不想,我才不想什么都不会做的男人。”
莞春草偏头假装躲了下:“别咬我。”
也就一下,就迎合上去了,手勾着人家的脖子根本不放开。
许慕余在她唇上舔了舔,低低地笑:“你不想我,我想你。”
莞春草斜瞪他一眼,就闭上眼,用牙齿轻轻撕扯他的下唇。
不轻不重的撕扯撩得人心痒,许慕余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双手按在头顶,倾身下去直接撬开她的唇。
比前一个吻来的要凶猛,击得莞春草无处可躲,双手抓不住,她的身体不安又期待地贴近许慕余。
许慕余太久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只稍稍一贴近,他就隐隐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他的吻变得急促又混乱,唇边破出的话也乱了:“亭亭、亭亭想你,很想你,太想你了。”
莞春草大脑一片混沌,只仰着头极力地回应他:“老公老公……”
许慕余放开了她的手,扯落她的肩带,连难解的扣子都没来得及解开,温热的手掌已经放了上去:“很美……裙子很美……”
他那么情难自抑:“亭亭……亭亭……”
一声声,让莞春草得了自由的手更为急躁,她咬上他的喉结,急切地去扒他的裤头。
“亭亭……”
她在渴望他,急切地渴望他。
心中有无限的欢喜在弥漫,许慕余鬼使神差地在她迷离的眼神中问她:“亭亭,要是和你结婚的不是我,是另一个男人,你会怎么样?”
几乎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所有的动作都止了,所有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许久,室内都是一片寂静。
“我……”
许慕余匆忙从莞春草身上起来,胡乱去找轮椅要下地:“我、我记得我在楼上放了、放了书,我我我去拿。”
太过仓促,太过慌乱,他几次都没能爬起来,爬起来后也没有片刻停留,几乎狼狈似的逃离。
莞春草都能听见房门拉了两次才被打开,外头更是叮当一阵响不知撞到了什么电梯的开门声才响起。
声音到了楼上也很杂乱,好像又撞到了什么,响了好大一声才停止。
莞春草撑着床坐起,肩带还滑落在手臂处,她茫然地看着大开的房门。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突然到,她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刘妈出门查看响声,被莞春草在楼下拦住了。
她让刘妈先回房睡觉,她自已上去找许慕余。
上了楼,阳台上并没有许慕余的身影,她转身进了许慕余妈妈的房间。
房间的灯没开,但能看到一个人隐在那里,隐在黑暗的最深处。
莞春草手放在开关上,想要打开灯。
灯被打开前,黑暗里幽幽传来一道声音。
“莞亭,你不爱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