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清介绍完后,从中选了一本炼气期基础功法,和一把下品法器灵剑递给她:“功法待我稍后为你讲解;若想学剑,暂时先用这把。”
青书接过后,又听他说:“我已多年不使剑,剑法入门还是让你周叔叔教导。”
青书目光移向周思危,见他微笑点头,青书亦随之点头称是。
自那时起,花青书在每日清晨跟随周思危学习剑术以及基础拳法;午间向花致清请教功法或者术法;日暮时分,自行打坐,积聚并炼化灵气。
每日黎明时分,青书都会迎着朝阳,踏着朝露,准时出现在甲板上,满怀敬意地跟随周思危学习剑术以及基础拳法。
剑术讲究轻灵快捷,锋芒乍现;基础拳法则强调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周思危对这些技艺的领悟已达化境,他悉心教导青书,使其逐渐领悟到其中的精髓。而花青书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他的教诲,一丝不苟地修炼。
每日周思危指教过后离开,她都会在阳光下独自练习,任凭汗水湿透衣背。正是这种毅力和执着,让她逐渐蜕变,渐渐从一个现代大学生转变成了真正的修士。
在他的严格指导下,花青书的剑术和拳法进步神速。她曾目睹过周思危在一次海兽来袭时,仅凭一剑之力,便将它击退。那份潇洒自如,令她心生敬仰。
修士到筑基期才学御剑飞行,元婴期才能不借外力凌空飞行。青书十分向往那种在空中飞行的感觉,不过眼下也唯有努力修行才能更快达成梦想。
因她不会御剑,偶尔有实力较弱的海鱼或海兽来犯时,她为了练手,便站在船沿操控飞剑攻击。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娴熟自如,从最初的协助周思危应对,到后来的独立战斗,她付出了无数的时间和汗水。
大多来犯者周思危击退了,偶有被击杀的,其滋味可口者,便成为他们的盘中餐。再有棘手的妖兽,船上还设有六品的护阵结界,即便战力等同化神修士的妖兽来袭,也能勉强抵挡一时。
时光飞逝,花致清与周思危遍阅他们所携之医典,及药理学著作,始终未能寻得关于自身问题的解决办法。
短短三个月过去,花青书也已经蜕变成一名炼气一层的小修士。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体魄更为健壮,内心对于修道亦有了更多自已的见解。
如今的炼气一层,只是她修行之路的一个起点,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她憧憬着未来能够攀登更高峰。
这一天上午,花青书在甲板上练剑,周思危坐在一旁椅子上闭目打坐,顺便留意一下青书有没有偷懒。
突然一股异样的气息逼近,周思危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如飞燕般向船行方向左侧掠去,同时喊道:“阿简,速回房间,切勿出来。”
花青书知道又有无畏的妖兽来犯,快步走上楼梯,来到花致清房间门口。敲门进入,就趴在窗口,观赏外面的战斗。因为她自已房间的窗户朝向另一边,无法看到。
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逐渐靠近,并逐渐变大。周思危飞身而去,待距离适宜,剑光闪现,激战爆发。
花致清去开启了护船结界后,也过来观战。
花青书望着黑黝黝的,像是虎鲸却又比它凶猛的海兽,询问:“这是什么海兽啊?竟如此厉害。”
“此兽非同小可,”花致清解答:“它是一头自行修炼的妖兽,原本是深海黑鲸,某种机缘使其修炼至三阶。原本普通的深海黑鲸已有与筑基甚至金丹修士相当的战斗力,此兽修炼后,更具些许灵智,因此难以对付。”
“兽类也能修炼吗?那么,它们若修炼至最高阶,是否也能飞升?”青书好奇心起。
“理论上可行,妖兽志中有记载,但它们飞升之难甚于人类多矣。且在飞升之前,须得经历化形雷劫,熬过方可有望飞升。”花致清为她解惑:“原本人类修士能飞升者就是万中无一,妖兽更是寥寥。更何况,能有机缘修炼的兽类,比有灵根能修炼的人类少得多。”
“三阶深海黑鲸的话,周叔叔能战胜它吗?”花青书又问。
“静观其变。”花致清道。
他仅能判断出这是一头三阶深海黑鲸,却无法得知它进阶多久了,存活多久,战斗经验又如何。周思危战斗力强于一般元婴修士,若此兽是刚进阶不久的三阶黑鲸,他或许可以一战。
然而,此次战斗与以往不同,周思危似乎始终未能占据上风。战场从船左侧渐渐转移至船头,二人也移步至面向甲板的窗前观战。
直至红日西斜,青书腹中饥饿,意识已错过中餐时间,战斗仍未结束。花致清递来一些灵果和点心,叮嘱她不要出门,然后独自下楼。
青书颇感惊讶,这几个月来,从来没见他出手,想来他的身体确实存在问题的。这会他要投身战局,是要一展身手吗?
只见他立于船舷之畔,手中绿玉笔出,凌空写下“当头棒喝”。转眼间,天地灵气汇聚,形成一本巨大的书,书脊狠狠地向那深海黑鲸砸去。
那海兽察觉危机,欲要避开,却已来不及,遭此一击,却没找到攻击自已的武器,这海兽呆了一瞬。
周思危趁他愣神,挥剑便刺向兽眼。
刚中了一棒,还在眼冒金光的黑鲸只凭本能躲闪,堪堪避开要害之处,头上中了一剑。之前的伤都在身上,它皮糙肉厚的,痛则痛矣,还不打紧。但这一剑,大概是触了它的逆鳞,令它愤怒不已,方寸大失,只一味猛攻。
花致清与周思危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一人在空中盘旋,寻机出剑;另一人站在甲板上,引动天地灵气,其攻击大开大合,让它避无可避。
之前占尽先机的黑鲸,时间一长,渐渐变得左支右绌,腹背受敌,好不狼狈。它本非一定要捕食这两人不可,只因嗅到这船上存在有益于它修炼的灵物,这才追逐而来,如今无法得手,便生退意。
临走之前,它心生怨念,认为就是甲板上那人导致自已陷于劣势。遂转身逃跑之际,猛地地一甩尾,霎时,浊浪排空,拍向甲板。然后趁周思危大呼着去捞人之时,逃之夭夭。
花致清因灵力受限,酣战几个时辰全凭体力与精神力高度集中来应变,早已是力倦神疲。眼见这畜生调头逃窜,心头略有放松,一个不察,竟被它拍落海中。
不多时,周思危将人救回。此时已是夜幕降临,花青书帮忙打下手,不多会,只见花致清悠悠醒转。
周思危检查过后,发现一切安好,适才他晕过去,应只是力竭所致。想到水中闭气这会功夫,对一个金丹修士来说影响不大。
于是放宽了心,嘱咐花青书自去歇息。
第二日待花致清醒来后,好奇心驱使着青书紧追不舍地追着他,询问昨日所用术法究竟为何种术法,然而,花致清的回答她闻所未闻,原来他所用者并非术法,而是道法!
“何为道法?”青书问道。
“借某种事物作为桥梁,与天地之气产生联系,从而感悟天地之道,所形成的法术,是为道法。
譬如我所借之物为书,是为书之道。也有借他物的所形成的道法。”
青书想了想,又问:“你的灵气无法使用,是如何施展道法的?”
花致清回答:“借助天地之气。”
“所有的道法都需借用天地之气吗?”
“大多都不是。道法是感悟天地所形成,但使用的时候不一定是借用天地之气。”
“为何不借?”青书问道。
“难。”花致清言简意赅。
“同样使用自身灵气的道法,与术法的区别在哪里?”
“术法的修炼与使用,均受限于自身修为和功法。譬如,炼气三层及以上的火系功法的修士可以开始修炼基础火系术法,如火球术,修为越高,火球术的施展规模、速度、气势更强。
中阶术法如火龙术等则需要筑基修士才能修炼,以此类推,更高阶的术法需要更高的修为支持。另外,修火系功法的修士其他系术法,如水系,修炼和使用极其困难,一般只能使些小法术,如清洁术等。
使用自身灵气的道法则包含天地法则,引外力进入自身修炼环节,能突破自身功法局限性,道法修炼到位,能反哺自身功法提升,简而言之,悟得道者,能加快修炼进程。
在同等修为的修士之间,耗费相同的灵气,施展出道法,其威力大于术法。”
青书对这一论述完全沉迷,这无疑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花致清所展示的这种与天地之气产生联系的修炼方式,让她体会到了全新的悟道途径。
她想到自已原来生活的时代,著名的道家学者庄子就曾通过观察水中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感悟到了“逍遥游”的境界。
又如禅宗六祖惠能,他通过聆听风吹幡动的声音,领悟到了“心动幡动”的真谛,从而开启了禅宗的新篇章。
这些实例子均说明,道法并非遥不可及,它匿于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只要悉心感悟,便能找到与天地相通的桥梁。
青书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慨,她亦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已独特的悟道方式,但花致清的启迪和指引将永远伴随着她,引领她走得更宽更远。
此后的日子里,青书尝试着用花致清所教的方法去体悟天地。她发现,原来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事物,竟蕴含着深厚的道法哲理。此为后话。
此后多日,他们再未碰到类似棘手的妖兽。虽然成汐洋中存在更高阶的妖兽,但他们运气不错,未曾与之相遇。此途一路顺风。
在茫茫大海中,他们经历了无数个日升又日落,时而碧空如洗、风平浪静,时而乌云密布、狂风暴雨。
每日走出舱室,眼前便是浩瀚无垠的大海。今日是个好日子,晴空万里。花青书闲暇之余,如往日般远眺时,海天相接之处,竟有一座岛屿浮现,待驶得近些,越来越大,恍然是片陆地。
周思危拿地图比对了,确认是虬龙大陆西边的香兰岛,遂决定登岛。
花青书的心情无比激动,终于要踏上陆地了。
在离香兰岛尚有一段距离之际,周思危取出飞行法宝碧水扇,携花致清和花青书登上一同乘坐,随后收起海船,朝岛上飞去。
踏上岛屿之后,三人寻访当地居民,了解到最近的城镇为锦官城,并一路风尘仆仆地前往。
抵达锦官城后,他们发现自已的衣着过于引人注目,于是去逛法衣店铺。适值夏季,青书看中一套素净些的儿童法裙,上身白色交领长袖,竹绿镶边;下裳为艾绿长裙,与镶边同色的竹绿腰带,才几十个灵珠,本要自行付款,被周思危阻止。花致清选取了一袭青色薄衫,周思危则披上一身月白色外衫,里面依然是他原来的青色法衣。
青书心中暗想,原来元婴修士并不怕热。购置了当地人的服饰后,他们在如归客栈安顿下来。午饭时分,并未选择包间,而是在大堂品尝美食与灵茶,顺便探听消息。
隔壁桌的谈话引起了周思危的注意,他们谈论着医修寇泯昌的高超医术。周思危上前搭话,发现对方所言确有其事,于是暗自留心。
第二天,三人在锦官城的百世丹药铺探寻当地丹药。听到一人正与店员谈话,店员热情招呼他:“这是什么风将陈师兄你吹来啦?前些日子听人说你去城郊雾月林行猎,被妖兽所伤?如今可是大好了?”
那人道: “别提了,被那野牛一下顶在肚腹,伤了丹田,灵气都运行不畅啦!所幸有人引荐我结识了寇医师,妙手回春,现下已是大好啦!”
店员笑道:“寇医师?这锦官城可没有这么厉害的医师,更没姓寇的。”
那人又说:“你有所不知,这寇医师并非咱们锦官城当地人,只恰巧在此地暂留,若非经人推荐,我亦无法寻得他咧。”
周思危于是上前询问寇医师的居住,得知他目前下榻于风云客栈。
巧的是,离他们所住的如归客栈不远。
走出百世丹药铺之前,绿珠向青书透露:“自称被寇医师治好的那个人,刚刚在心中感叹,如此简单之事,一块灵石到手了。那位前辈真是出手大方。”
青书听了这话,心里疑惑不定:什么事情赚了一块灵石?与我们探听的事情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