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给我打了个电话。
“学长,我后天结婚,你可一定要来呀!”他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我傻眼了。
结婚?
我离开京州才多久,他就又结婚了?
“恭喜恭喜,新娘是谁啊?”我问道。
“陆亦可。学长,还得感谢你的撮合呢!我跟亦可认识这么多年了才走到一起,说实话,我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
“你是该好好反思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耽误了人家多久?”
“是是是!”
“后天结婚?是不是太匆忙了?你俩不得先订婚再拍婚纱照啥的,这也太草率了吧!”
一般人结婚至少提前半年作准备,你小子倒好,提前两天打招呼,也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赶得过来。
“我和亦可是都是公职人员,平时工作也忙,没那么多讲究,一切从简,这也是亦可要求的,等后面有时间,再给她补办一个婚礼吧!”
“哈哈,你小子,这是想收两回份子钱啊!”
回到家,我和陈群芳说起了这事儿。
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并且已经请好了三天假。
次日,我和陈群芳踏上了返回京州的旅程。
物是人非,这次回去,怕是会遇到不少的故人。
“同伟,你说奇怪不,陈海跟老陆纠缠了那么久,怎么突然想通了?”陈群芳问道。
“他傻呗!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想着给亦可介绍对象,亦可又是个倔驴,非他不嫁,想通也是很正常的。”
“他们结了婚,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啥?”我一脸懵。
“没什么,说得好像你不傻似的。”陈群芳白了我一眼。
“至少我不会像陈海那样,耽误人家那么长时间,要么在一起,要么就彻底断掉。”
“同伟,咱俩什么时候结婚啊?”陈群芳看着我。
我没说话,沉默了。
像我这样的人,还配拥有爱情吗?
当年我喜欢陈阳,陈岩石不同意,把她调离了汉东。
梁璐怂恿她老爹打压我,让我被迫向权力低头。
赵瑞龙介绍高小琴给我认识,想拉我下水,可高小琴最终进了监狱。
似乎跟我有关系的女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林华华曾私下里和我说,她请人给我看过相,说我是个孤煞星,注定一生孤苦,不会幸福的。
我也没敢奢求太多,随缘吧!
“群芳,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要是再大几岁,做你的长辈都不为过。你想啊,我的人生已过半,没多少日子了。但你不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不要意气用事。”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每一天不是吗,同伟,爱上你我不后悔,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嫁,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你不爱我。”陈群芳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我深深叹了口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拒绝,那还是人吗?
“好!”
“同伟,你说什么?”陈群芳带着三分娇羞,七分欣喜问道。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
听到这话,陈群芳从副驾驶扑了过来,想要亲我。
“你要死啊!这可是在高速上!”我骂道。
…
陈海与陆亦可的婚礼现场不算盛大,但来的人很多。
除了双方的亲朋好友,剩下的就是检察院的同事和汉大帮的老同学。
如今的汉大帮名存实亡,高育良退休了,我又被降了三级,陈海现在是整个汉东大学毕业生中职位最高的。
季昌明过不了多久也要退休,陈海接他的班已是板上钉钉,所以这次汉大帮来了很多人,我已经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陈群芳找她的前同事聊天去了,这张桌子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不少汉大帮的成员也看到了我,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我打招呼。
世态炎凉呐!
我没有怪他们,谁都知道我硬刚沙瑞金的事情,为了自已的前途,为了自已的饭碗,他们选择了无视我。
这就是官场,没有人情可言,趋利避害,趋炎附势是人的本能,换作是我,也不会跟我招呼。
就在这时,吴心仪走了过来。
“吴阿姨!”我笑着说道。
“同伟,一个人啊?”她有些诧异。
“我和群芳一起来的,她找同事玩去了。”
“哎,现在的这些人,看到你落魄了,见面连个招呼也不打,太不像话了!”她有些生气地说道。
“今天是大喜之日,不说这个,吴阿姨,如今也算是了却了您的一桩心事啊!”
“是啊,我们家亦可说要好好感谢你跟群芳呢。对了同伟,你现在是跟群芳在一起了吗?”吴心仪看着我。
“是的,刚确定关系。”
“群芳是个好孩子,又肯为你付出。同伟,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人家呀!”吴心仪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的,吴阿姨,您放心!”我笑道。
“那我可就等着喝你俩的喜酒了。”
婚礼开始,主持人话音刚落,陈海和陆亦可牵着手缓缓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周正和林华华,他俩是伴郎伴娘。
看到陈海跟陆亦可亲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位将近四十的老姑娘,今天总算是把自已给嫁出去了。
太难了!
“这一幕真感人啊!”陈群芳说道,随即她转过头来看向我。
见我没说话,她一肘子怼了过来。
“同伟,哑巴啦?”陈群芳一脸不悦。
“噢噢,我在想事情,群芳你刚才说啥?”我问道。
“我们的婚礼一定会办得比他们的更隆重,更浪漫。”陈群芳神色飞舞说道。
“别想了,你看看,咱们这桌只有我们两个人,别人见到我跟见了鬼一样,都躲得远远的,你还想隆重?”我没好气地说道。
“那又怎么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躲着你,我也非你不嫁。”陈群芳拉着我的手说道。
“快别胡说八道了,人家看着呢!”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主持人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废话,过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正式开席。
人很多,陈海跟陆亦可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只来了我们桌敬过一次酒,后面就没过来了。我没在意,婚宴嘛,吃饱才是王道。
“离开京州一段时间,我感觉好多人都变了。”陈群芳感慨道。
“屁!人家本来就是那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在心里暗道。
“快吃菜,多吃点,你看啊,这整桌菜都是咱们两个的,得吃够本啊!吃不完咱打包带回家。”我给陈群芳碗里夹了一块牛肉,说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想跟你说话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