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局，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子。”高猛有些委屈。
“是没想到还是不想干？你给我说一痛快话！”
“祁局，我是真没想到啊！”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交通安全，交通安全，你们落实了吗？”
我在电话里骂了高猛半个多小时。
钟灏灏都看不下去了，连忙说道：“祁市长，那个，差不多行了，我不怪他们。”
“先这样吧，钟书记说饶了你这一回，下次记住，钟书记出门的时候，必须警车开道，明白吗？”
“是，祁局！”
随即我挂断电话。
“祁市长，你这帽子别往我头上扣啊，这是司机的失误，我又没说是他们的错，何来饶恕一说？”钟灏灏说道。
“钟书记，你别替他们说好话，连海市的治安和交通一向很差，不给这些刁民上点强度，他们是不会改的，这事儿我头疼很久了。”
“祁市长，以你的能力，想要治理好连海市的治安问题，应该很简单吧？”钟灏灏笑着问道。
“不容易，连海市太大了，想管也管不过来啊，就拿闯红灯一事来说，那些送外卖的你管都管不住，交通事故80%是由他们引起的。”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钟灏灏点点头。
“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将人全部派出去，在各大路口站岗，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兄弟们也会累。”
“祁市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教不敢当，钟书记，你问吧！”
“我这几天走下来发现，连海市的方方面面都挺好的，为什么经济就是提升不上去呢？”
听到这话，我很是无语。
人家给你演戏呢，看到的当然都是好的方面。
“钟书记，你想多了，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啊？”
“一开始我和你一样，也经常下基层考察，可去过几次才发现，你所到之处，全是他们预先安排好的路线，他们请好了演员在等着你。”
“欺下瞒上，真有他们的。”钟灏灏有些愤怒地说道。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普通人不一样。
作为将军的后代，长辈们一直在教育她，当官别发财，发财别当官，做了干部，心里就要想着人民，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只会拍马屁。
“没办法，大环境就这样，如今的社会，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不止是连海，其他地方也一样。”我摊手道。
“这种欺下瞒上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发生，特别是在连海！要是让我抓住，全部让他们滚蛋！”
“钟书记，你仅凭一已之力就能改变吗？有些想当然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已经持续几千年了，改不掉的。”
我看着钟灏灏，她如同一朵荷花，生长在淤泥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不希望她有事，才会好言相劝。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一干二净，大部分是灰色地带，黑中掺点白。
“祁市长，你知道这种情况，就没想着去将它解决吗？”钟灏灏问道。
“你太幼稚了！”
“什么？”钟灏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钟书记，你长得太丑了！”我再次说道。
“祁同伟！你说什么！”钟灏灏终于怒了。
“别激动嘛，钟书记。”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我激动了吗！”
“世人都喜欢听好话，钟书记你看，我一说你长得丑，你就生气，如果我夸你漂亮，你肯定不会生气，反而会很高兴。当然，你确实长得很漂亮。”
钟灏灏火气下来了一点，问道：“祁市长，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些欺下瞒上的人就像你夸我漂亮一样？”
“没错，水至清则无鱼，钟书记，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明白。”
“祁市长，别人我可以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宽，但现在我是连海市的市委书记，就得对这座城市负责，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说的那样，那连海还有什么希望，经济还怎么发展？”
“响鼓必须用重锤！”
“光凭你一人，改变不了什么。”我淡淡道。
钟灏灏还是有些理想化了。
她来连海镀金，干不了几年，在这段时间内，肯定希望做出一点政绩来给家中长辈看。
“所以啊，祁市长，你愿意帮我吗？”钟灏灏笑着问道。
“当然，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是说，你跟着我。”钟灏灏语气郑重地说道。
“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也要像沙瑞金一样拉帮结派？
这我可不能答应她。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你要组建自已的势力？”我看向钟灏灏。
“祁市长，这不是你说的嘛，只要是个干部，就会有这个想法。”钟灏灏笑道。
“钟书记，这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我祁同伟不会加入任何派系。”
“所以，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祁市长，你拒绝得这么干脆，难道说你也有自已的派系？”钟灏灏好奇道。
“我才来连海不久，没有自已的势力。”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能跟着我？”
“钟书记，我说了，你在连海待不久的，要不了几年就会调走，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嘛！”
“我自已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钟灏灏无比郁闷。
好你个祁同伟，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暗指我镀金是吧？
“官场不就这样嘛，有背景跟没背景，完全是两码事。”
“像我们这样的，注定要在一个岗位上待一辈子，咱也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认真工作就行，不参与那些烦人的事。”
“祁市长，只要你跟着我，就算我将来调走，也会带着你一起的，你又何愁没有上升空间呢？”钟灏灏的话语很真诚。
我一时语塞。
好家伙！
给我画大饼是吧？
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当时说得好听，利用完之后还不是一脚踢开？
况且我是要组建祁家帮的人，岂会轻易相信你？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不好意思，钟书记，我不能答应你。”我再次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