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站在那里,浑身颤抖,眼睛不敢与橘里的目光交汇。她的脸失去了往日的清纯与坚强,变得苍白无力。她双腿发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显然内心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贺刚看着这一幕,冷笑了一声,转头对周政委说道:“你看看这女孩多么害怕他。可以想象,当晚这小子是多么凶恶无耻。”周政委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却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对此事已经成竹在胸。
橘里看着雪儿那副痛苦的模样,她不敢抬头,仿佛被巨大的负罪感压得无法呼吸。橘里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难以喘息。他低声喃喃道:“良心呢?你的良心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带着一丝绝望与疯狂,“良心呢,良心呢……”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突然,橘里仿佛失去了控制,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的良心去哪了?去哪了啊!告诉我!”
雪儿在他充满痛苦与绝望的嘶喊中,全身剧烈颤抖。她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哭泣着,捂着脸转身冲出了审讯室。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的是橘里内心的彻底崩溃。
贺刚冷笑着走上前,对着橘里狠狠甩了几个耳光,嘴里咒骂道:“到现在你还敢威胁证人,真是死不悔改!”他的话充满了蔑视。橘里的脸因为耳光而发热发烫,但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拼命挣扎着,用力嘶喊:“她是雪儿!就是我在夜总会救的雪儿!你们这些混蛋,她就是雪儿!”
话音未落,几名警察立即冲了上来,将情绪失控的橘里狠狠按倒在地,双手扭在背后。贺刚毫不留情地用拳头和脚猛打橘里,嘴里还咒骂着:“你这种人,真是无药可救!雪儿?你做的梦吧!这样的清纯女孩会在夜总会?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编出这种瞎话!告诉你,不仅她指证了你,你那个室友张来福也已经证实了你的犯罪事实。你逃不掉了!”
橘里的脸被狠狠压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到冰凉的地面直透骨髓,贺刚的拳脚却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已经无法再感受到外界的疼痛,灵魂仿佛已经在这一刻与躯体分离。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仿佛生命的最后一丝火光也被扑灭。
而后,橘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那笑声由低渐高,最终转为了放肆的大笑,近乎癫狂。橘里是在当天下午被转入石坪看守所的,等待他的将是法院的起诉。他被狱警押送到19号房,跟在狱警身后时,他的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机械地向前走着。
看守所的19号房环境恶劣,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间,却挤满了高低床。房间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令人作呕。中间的过道狭窄而拥挤,十几名体型各异的犯人或躺或坐,懒散地靠在床上,交谈声低低回荡在屋内。每个人的目光中都透着一种麻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狱警扫了一眼拥挤的房间,随手指着角落里一张最破旧的床铺,冷冷说道:“你就睡那儿,明天通知你家人送些日常用品来。记住,这是看守所,所有人都得老实遵守纪律,敢有违犯的,立马给我处理,听明白了没有?”
橘里无力地点了点头,狱警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橘里呆呆地站在床边,四周犯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空气中的冷漠和敌意仿佛无形的利刃,狠狠割向橘里的心。
他软绵绵地倒在床上,身体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周思廉利用张来福和雪儿,彻底摧毁了他对世界的认知。这个世界已经黑白颠倒,善恶不分;这个社会已然恩将仇报,强权横行。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思考,去抗争的了。
屋子里,一个三十来岁的光头男子正冷眼盯着橘里。此人面相凶狠,满脸横肉,秃顶闪着油光,显得异常狰狞。狱警刚离开,光头男子便“哼哼”两声,向身旁的几名犯人点了点头。几人立刻站了起来,跟随光头男子大摇大摆地走到橘里面前。
光头男子用脚踢了踢橘里的腿,语气粗暴:“小子,犯了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橘里没有回应,依旧躺着,眼神空洞。光头男子见他不动,脸色变得阴沉,伸手在橘里的脸上狠狠戳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他妈的,装什么死!知道我是谁吗?剑龙,全城谁不认识我?老子在这儿横着走,你小子是混哪里的?赶紧报上名来,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