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程栋，许汉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泼泼冷水，这孩子本质不坏，目测跟他老爹的误会就跟前世好多家庭小孩教育一样，孩子叛逆，老爹以为只要揍就可以了，其实沟通有时候比揍还有用些。
当然，不同小孩要用不同的教育方式，不能单一的以为一种方法就能行得通。
轻轻摸了一把脸换上严肃的表情。
“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样的？你有想过为了自由你能付出什么？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吗？如果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国子监？为什么还要用你阿爹的钱财？出去闯荡江湖就凭你的自来熟？你会烧柴煮饭？你会浣洗缝补？你会打猎种田？”
许汉像机关枪一样的连环发问将程栋还有高进都问懵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一个想的是许哥的问题好犀利，好像自已以前的确没想过；另一个想的是原来少爷这么能问，不愧是读书人，随便就能口那啥河的。
“你没有立刻回答就证明你根本没有想好，你现在所有的说辞不过是对抗你阿爹给自已找的借口。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么？”
程栋啊了一声满脸疑惑，问了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问题。
“你问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程家大郎。你觉得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能问出这个问题，特别是在见过你阿爹之后问出来，你不觉得以你的智商出去不是闯荡江湖，是为了一片孤坟添砖加瓦的。”
程栋脸色瞬间通红，羞愧的低下头，高进听的想笑但只能硬憋着。
许汉继续火力输出：“任何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有家庭有牵绊，没有人能完全斩去三千烦恼丝，随时都会有新的烦恼，所以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想清楚了还想去闯荡江湖，到时我帮你。”
听到这话，程栋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许汉，到底什么意思啊？帮我还说那么一大堆？
略带忐忑的问道：“真帮？”
“真帮。”
“我脑子不太好我知道的，有时候还会犯迷糊，许哥打算如何帮我？”
“家里已经有一个了，不在乎再多一个，至于这么帮，等你想清楚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再说吧。”
家中打坐的安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从打坐状态中脱离出来，嘴角轻轻上扬，“原来如此。”
“家里有一个？”
“这个你别管，你只需要思考我说的话就行，能记下不？不能我写给你。”
程栋连连摆手，他又不是真的痴傻，犯迷糊只是因为他的兴趣点比较分散，可以说是除了学习他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学，这就容易分神，一分神很多事就显得有些蠢笨。
“你先想想吧。”
按下程栋，让他在那边思考，许汉跟高进又走到窗边看向那间房。
“少爷，那栋房属于边角房，一般租那种房子的都是手里有活的，方便撤离，鲍大志是贡监，一应事物都有国子监供应着，他不好好住在国子监内却搬到这里，恐怕手里有事。”
“包打听那边怎么说？”
“下午回话。”
许汉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不关心鲍大志到底有没有事，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失踪跟某些人有没有关联，如果有就值得深挖一下，如果没有......”
许汉犹豫了一下，按他本来想法只要发现无关就不去管的，可不知为何刚才一连串的问题将自已的情绪带了上来。
“如果没有，有什么线索就交给应天府吧。”
砰的一声，程栋拍响了桌子，恰此时，包间门被打开，小二送上酒菜，还以为是自已上菜慢了怠慢了贵客，一个劲道歉。
“小官人莫要生气，今儿后厨有一人家中有事，上菜慢了些，您多担待，回头送您一道拿手菜。”
“无妨无妨，你且让人去逍遥楼给我买一笼灌汤包子，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小二应承后立刻关门离去，片刻不留。
“许哥，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出去闯荡，不过你说得对，出去之前我会做好准备的，你说我先学那个比较好？”
许汉招呼高进一起坐下吃饭，三人边吃边聊。
“你首先要做的是好好听你阿爹的话，学会仔细聆听。没有父母会害孩子，他们跟自已孩子讲的话都是曾经经历过的，本质上都是为了让自已孩子少吃苦，少受罪。所以先学会听话，学会怎么从这些话里学到东西；
然后就是认真参加科举，如果你中了进士，哪怕是只中了举人，恰巧要你去候补，是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离开了？”
程栋有些小失望，觉得这些办法平平无奇，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觉得这样不行？上兵伐谋，最小的付出获得自已想要的才是上策。你现在开始学习野外生存要不要时间？学习江湖春点要不要时间？学习如何赚钱要不要时间？
你看，都是需要时间而且还是零基础开始，那还不如选择一个自已擅长的，你从开始读书识字到现在不下十年，两相对比，当然选择读书了。”
“那许哥你说的帮我是......”
“说了就不灵了，还是放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吧。”许汉故作高深莫测状，将程栋唬的一愣一愣的。
“好好好，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不过赚钱，生存什么的我懂，春点是什么？”
许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转头问高进：“进哥儿，春点你给讲讲？”
高进疑惑的看着许汉，好像并没有理解他的话。
“就是江湖黑话，随便讲两个。”
许汉这么说高进就明白了，不过他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少爷，我兄弟二人自问还有几分实力，还没人对我两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我们都是直来直去，大哥可能知道一些，我只知道一个，风紧扯呼。”
别说许汉了，程栋都失望的唉了一声。
“这句我也知道啊，话本里提到过，还有其他的么？”
高进很无助的摇头，觉得自已还是老老实实做护卫吧，读书人的世界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读书人，有一颗做土匪的心，这可还行？
“其实春点不过就是人为设置的暗语，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所以到一个新地方，你要先去了解它才行。比方说我跟进哥儿设置了暗语，我问他从哪里来：Where are you e from?
进哥儿回四海五洋皆是家，意思是江湖中人江湖中来。就这样的设置好就行，没什么特别的。”
程栋跟高进听不懂英文，但是觉得蛮有意思的，叽里咕噜的服浪......那舌头卷的。
看着两人鹦鹉学舌一般在哪学英文，许汉一人敲了一下，对程栋说：“学生们鸟语，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