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其实有些代入曾经的身份了，动不动就玩说教，上岁数的，特别还是领导，说教简直成了与生俱来的行为了。可是他自已现在处在一个拧巴的阶段，动不动会说教，却讲的比较碎，一时半会估计改不过来。
许汉只能自我安慰，碎物利用，他让程栋回去好好想想，也算是锻炼他提取话中重点的能力。
高进被打了一下敢言不敢怒，“少爷，左右无事，要不您再讲讲，我看您突然笑了一下，肯定有什么好玩的。”
程栋也跟着起哄让他讲讲，还很狗腿的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加饭酒，许汉笑了笑，将《林海雪原》变更一下时代背景，再结合影视剧，手枪变飞镖，长枪变大刀，缓缓讲了出来。
听的两人饭也不吃了，精彩处直接举杯就碰，大呼精彩。
可惜许汉就讲到杨子荣跟八大金刚对黑话那一段就不讲了，两人那是心如猫抓，想央求许汉再讲讲，奈何许汉自已已经尽兴不愿再多讲。
吃完饭拿上小二买来的灌汤包子就往国子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碰到程浩，许汉这次很礼貌的对他点了一下头，谁知程浩就嗯了一声算回应。
本就跟他对着干的程栋立马不乐意了，将许汉说的听爸爸的话抛之脑后，对着他老爹大喊一声：“天王盖地虎。”
程浩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没想到自家孽子竟敢对他大喊，吓得一激灵，再看一脸得瑟的程栋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这时程栋很傲娇的来一句：“啥也不是。”
然后昂着头扬长而去，都没叫上许汉一起。
兄弟，作死不是这么个作死法啊。
“孽子，你给我站住。”一声春雷耳边炸响。
许汉就看到一个两百来斤的胖子竟像下山猛虎一般，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举着戒尺去追远去的程栋。
“人才啊！”
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服，许汉踏步去教室上课。
到了教室，果然不见了程栋的身影，估计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唱铁窗泪呢，神奇的是，刘之文手里拿着顺意居的食盒，看来程栋在‘危难’之际依旧完成了承诺。
下午的课相对自由些，主要是背书、讨论。课堂上站着两个助教，一个抛出题目让大家讨论，另一个负责记录讨论的内容。
许汉看了看，果断选择低下头只听不讲。
刘之文拎着食盒猫着腰走到许汉身边坐下，堂而皇之的拿出包子吃了起来。
几个意思？虽然我坐在最后，可是包子香气是个人都能闻到，这么嚣张的么。
刘之文明明没有看许汉，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助教跟我关系好不会讲，其他人都知道日后我会进大理寺，敢怒不敢言，所以，别担心。”
许汉笑道：“这么嚣张，不怕别人在你背后捅刀子？众口铄金哦。”
刘之文悠闲的吃着包子，直到吞下最后一个包子，胡乱擦了一下嘴，才回道：“可惜没酒，噎得慌......不怕，突然来这么一次肯定有人说，你多来几次，发现刀子捅了我还没事，也就没人讲了。”
难怪了，这是有底气有后台啊。
“哦，看来你是那种就喜欢别人看不惯你还弄不死你的变态啊。”
“变态？唔，这个词不错，以后可以用，许兄大才。”
你们夸人就没别的词了，开口就是大才，闭口就是聪慧，那么多书白看了。
“你坐我边上不会就是为了吃包子吧？”
刘之文转头看着许汉，表情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难道我还会有其他事？你坐最后，靠窗，这边最容易散味儿。”
“好吧，是我想多了。”
“助教给的题目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因为我只想听，不想说。还有，你是不是大理寺去多了，看人都喜欢审视？好像每个人都是罪犯。”
“那倒没有，我只是对你比较好奇，你身上有味儿。”
许汉抬起袖子闻了闻，耸耸肩表示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
刘之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缓缓说道：“许汉，镇国公许文长子，年方19，年少聪慧，三岁拜已故儒学泰斗何休矣蒙学；六岁那年深居府中，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七岁京都渐渐疯传，许府大郎患有怪病，人变得痴傻，后面愈传愈烈；但是今天的你，怎么看都不像傻子......你说我该不该对你好奇？”
“那不还是当我是罪犯了。”
刘之文摇头，“不一样的，罪犯那是犯了事，追查背后的事，有没有牵连，有没有其他隐情等等，而你么......故事估计挺有趣的，我纯属好奇。”
“是不是还想知道我来国子监会不会对国子监有影响？你这么喜欢听故事？怎么不去勾栏听，再说了，咱俩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的问，不觉得唐突么？”
“我看人很准的，感觉跟你直来直去比较好沟通。”
“那可不一定哦，你想听故事可以，明码标价，等价交换，你愿意付出什么来换故事？”
刘之文愣住了，君子耻于言利，许汉这么整，的确让人猝不及防。
“故事很精彩哦，你想想，有高门大户的恩怨？还能窥探勋贵深宅的阴私？再想想，是什么造成了一个年少聪慧的衙内像变了一个人？又是什么让这个衙内突然到了国子监？这一切的背后是良心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刘之文万年不变的表情突然精彩纷呈起来，“你这......我......不是......”
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许汉继续学恶魔蛊惑良民那样。
“想好用什么交换了？程栋用一顿饭得到了一个故事，然后敢于跟他阿爹正面对线，而你，大理寺的未来之星，你能给出什么呢，我比你对我的好奇还好奇。”
刘之文突然笑了，”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我......”
许汉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想说咱两小时候相识，那就白费了，我失忆了。”
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