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并不打算瞒着安然,毕竟这是自已未来的合作伙伴,强有力的保镖,灵魂契合者。
接着将范克已请他帮忙的事说了一遍,安然却回了一句,那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将许汉噎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孤独的锻炼去了,期待有一天让安然刮目相看......
整个听雨轩像是国公府内被人故意忽略的地方,平时没有外人打扰,许汉想要做什么也没人管,有要求站在院门口,自有下人前来询问,这样的日子加上偶尔跟安然斗斗嘴,别有一番情趣。
许汉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再去想却又想不起来,只能放下杂念,老老实实的锻炼,等到晚上翻看书架上的书,像块海绵一样不断汲取这个世界的历史跟常识。
年轻就是好,搁前世这样许汉估计不用安然来杀他,直接猝死套餐走起。
安然则在晚上到院内难以监察的角落,不断捶打自已的双手,许汉一开始还很有兴趣,可是看了一会便看不下去了,安然那个锻炼法子太残暴,有点像敲碎自已的皮骨再想办法让它愈合一样。
哪怕他询问这么锻炼手上不会留疤么,安然都没搭理他,让他觉得很无趣,只得接着去看书,不过他选择了一边扎马步一边看。
你还别说,这样竟让他扎马步的时间拉长了不少,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许汉每天都很规律,早起锻炼弄早饭,吃完休息一下再锻炼......身体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甚至让他有一种憧憬,会不会圆了自已的扫地僧的梦。
安然瞧在眼里,见许汉逐渐适应了这样的锻炼方式,言说再有月余,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
整个宅子没有大事发生,只是胖丫头珠儿再也没有出现在听雨轩。
这些时日许汉也从未去拜见魏秋棠,而对方也没来看他,双方很默契当那些礼法不存在。
期间魏秋棠另一个丫鬟红儿送了些补品过来,显然被叮嘱过,谨守下人身份,对许汉还有安然都是恭谨有加,不过掩饰的再好,还是被许汉看出了目的,于是他在无限夸张的表现来证明自已的离魂症很严重后,便将红儿打发走了。
之后再无交集。
日子就在平静中缓缓向前,暗中监视的人像是确认了什么事,就那么悄悄的撤了,这让许汉可惜不已,他还指望安然无心决速成来个反杀的咧。
很快就到了范克已约定来的这一天。
许汉很郁闷,不是郁闷范克已的事,而是安然看起来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看你大猪肘子也没少吃,红烧肉炫的比谁都快,怎么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无心诀分三个大境界,九个小境界,第一境藏,第二境锋,第三境合,我现在就要不断的进食,夯实基础,藏气血之力于身,含力而不发,虽然吃的多并不会显现出来,到第二境就好了......不过这门功夫名字取的真不咋地,我到现在都看不出跟心有什么关系。”
“你慢慢研究吧,今儿姑父要来,我打算去国子监好好学习。”
人不经念叨,许汉本来还想问安然到底有什么秘法,让她的手在那种锻炼下还看不出伤痕的?如果这种法子可以推广开,那还不赚个盆满钵满的,毕竟之前是亚洲首富,市场嗅觉敏锐得很。
这时下人跑来禀报姑老爷要到院门口了,商机就这么被搁浅了。
许汉看着下人,记得他叫李伯言,许四的儿子,许四原本姓李,当了管家之后非要改姓,说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在许汉看来,李伯言将自已交代的事执行的很彻底,要么是许四教的好,要么这个小子是个人才。
也有另一个可能,他是那种暗桩。
明面上不近不远、风雨无阻的等候吩咐,暗地里行监视之事。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随他去吧,许汉就这么神游天外的想着,直到范克已进院子。
“大郎面色红润,恢复的不错......唔,好像还壮实了一些。”范克已说着话还上手拍了拍许汉的臂膀,显得很满意。
许汉招呼范克已坐下,添上茶水,“姑父这么着急,朝服不换就直接过来了。”
范克已低头看了一眼绿色官服笑了笑,“是急了一些,没办法,我是监察御史,在京不能久待,要随时准备巡视府县。”
“这次去哪?”
范克已目光一凛,一字一顿。
“万年县。”
许汉第一反应就是有问题,直接问道:“这是有人安排的?”
“哈哈哈,大郎目光如炬,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虽然他们隐藏的很好,但我敢肯定,去万年县是那些人的手笔。”
“姑父可还记得一句古话,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许汉怀疑范克已在做的事被人泄露出去了。
范克已皱起眉头仔细思量,盏茶时间后缓缓摇头,“不会是御史台走漏了风声,此事只有中丞一人知晓;官家更不会讲,当初我密奏此事,官家私下召见了我,定下了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只等我证据确凿再一网打尽。”
“这甩手掌柜做的......”许汉很不屑皇帝的做法。
“大郎慎言,不可对官家无礼。”范克已说到皇帝还对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这份尊敬看的许汉牙疼。
范克已见许汉有些不以为意,当下苦口婆心劝戒起来,许汉拱手求饶,他无意与范克已争辩什么国是国,皇帝是皇帝,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应当忠于国,不要忠于个人什么的。
这完全没意义,除非嫌自已命长。
你不能改变环境,就老老实实去适应环境,连适应都做不到的话,麻溜的找个无人角落,将自已隔离尘世之外吧。
“如果没人泄漏,那对方可够警觉的,些许风吹草动动都能......不对,我明白对方什么意图了。”
范克已愣了一下,他这个浸淫官场许久的人还没想出个头绪,小年轻就直接说自已懂了,恍惚间有种学渣遇到学霸的感觉。
“此举多半是试探,试探御史台的态度,还试探哪些人对他们有敌意。这样看,姑父此行是非必多,最好多带些护卫。”
范克已一点就透,不过他跟许汉所站的位置不一样,得出的观点自然也不同。
“大郎不在官场能有这份见识也不容易,不过他们志不在试探,试探只是顺手为之,有效果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他们的目的其实是想将水搅浑,我这个曾经的万年县县丞去了必会发现不对劲的对方,如果我一查到底,那就会知道我参郑修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坏了他们的好事;如果不查......”
范克已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看来他们对我知之甚深,实际上就是想我去搅浑水,兵行险招,好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