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秦楚战役,与上次相比,的确不同。
秦军采取持续性进攻,迂回战的方针,每每在楚军放下戒备的时候,就再次发出猛烈进攻。
城内楚军没有及时赶去应援,等到楚王意识到严重性,已经为时已晚。
嬴政来找我,是在宫内楚军派去应援的第二天夜里。
他身穿铠甲,在最前面,率领一匹马骑半夜冲入楚国城内,一路往东,士气直逼宫内。
此时的宫内夜深人静,人也比往日少了不少。
所以马蹄声,盔甲兵器相碰声异常响亮。
我从睡梦中醒来,身上披了件外套,推开窗户,想要看清外面的动静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
这晚的月亮也特别大特别亮,银色的光把被夜色笼罩的楚宫照的恍如白天,刚刚吵闹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只因我看到了为首的人。
嬴政将头发高高束起,黑色盔甲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保护罩,骑马的样子比其他人都要威风,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他听到门窗被推开的声音,牵着马掉了个头,就那样注视着我。
下一秒,嬴政用双脚拍打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就疾步奔跑,朝着我的方向过来。
我连忙把窗户关上,将身上的衣服穿好,等到我推开门后,直接被一股力道拦腰,紧接着我就双脚离地,但看到触碰我的人是嬴政后,我竟没有半点慌张,反而十分有安全感。
他身上的气质更加清冷了,穿着盔甲,总感觉他瘦了不少,和上次相比,这次更是平添了生人勿近的震慑力。
浅棕色的眼眸里充满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看着我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嘴角好像还上扬了。
但我看着自已在他眼眸里一点一点放大的脸庞,总觉得他的眼眸里好像有一股陌生的魔力,要将我吞没。
但其实我和他的对视并没有世纪般那么久,只是一两秒,我就稳稳的坐到他的马背上,后背紧紧的靠着他的胸膛,被他包裹在怀里。
因为没坐过马,我的手慌乱的在马背上乱抓着,他的大手将我的手握住,还夹带着些许夜色的冷气。
“找到你了。”
他附耳轻笑,热气惹得我脖颈处一阵酥麻。
“启程!”
他在对他的手下下命令,一阵嘶鸣,他的手下也停了动作,全部调转马头。
“姒月!”
马儿掉头没走两步,身后的宫内就传来负刍喊我的声音。
毕竟嬴政他们这个阵仗,宫内的人不醒也不行。
婢女们也一定去我房内看过了,发现我不在,正好又赶上嬴政携带人马出宫,只要人不傻,都会将这一切关联在一起。
嬴政也听到了负刍的声音,他的手微微一松,转瞬却将我的手握的更紧,生怕我会跌落下马,往宫内跑去。
我在他的怀里微微仰头,能够看到他性感的喉结,还有那如雕塑般神颜的侧脸,离得我很近,好像我再抬一抬头,嘴巴就能触碰上这一切。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这句话说的真一点错没有。
此刻我在声声马蹄中,还能听到自已从胸腔内传出的心动。
快要让我不能呼吸。
周遭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
“楚王,你不能去追啊……”
待在负刍身边的侍从拦住了要单枪匹马的他。
负刍冷声下令,让人快把他的弓箭取回来。
嬴政的马在最后,并没有来得及变换队形,就在我们即将出楚宫的时候,一支淬了毒的弓箭蓄势待发,直直的瞄准了我和嬴政的马匹。
感受到我背后的人身体明显的往前一倾,伴随着他有些疼痛的低吟,我仰起头,却从他的脸上捕捉不到任何表情。
“天子……”
又是一支箭,正中马匹的后大腿,嬴政的马儿受了惊,发出撕心裂肺的嘶鸣,好在嬴政及时抓住缰绳,没有让马失控。
其他的马骑渐渐靠近我和嬴政,左右两侧紧紧挨着我们,紧接着我的腰再次被揽住抱起,双脚离地,下一秒,我们直接跨坐到了另一匹马儿身上。
受惊的马儿渐渐被舍弃,倒在了楚宫大门。
“子祝,你同本王去城郊,其余人先回秦军营,两个时辰后,来城郊接驾回国。”
嬴政在马群正中央发号施令,本来还是围作一团的马骑井然有序的分成两列,我望向和我左侧并排着的一匹马,马背两侧挂着是大包小包,那人的长相气质也不像习武的。
倒像是,医生。
出了宫,一直往西走,道路越来越宽广,人气也越来越少,两排全是高耸的树木,前方的路也变得黑了起来,没有万家灯火的感觉。
“会骑马吗?”
嬴政的胸膛贴的我越来越近,他垂下头,下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询问。
“不会。”我如实回答,我确实不会,这还是我第一次碰这玩意。
他没再说话,但因为挨得太近,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没有规律。
嬴政握着我的手,让我紧紧攥住缰绳,马儿跑的快了,就让我收紧,跑得慢了,再让我松松缰绳。
见我找到感觉后,嬴政好像如释重负,整个身子的重量彻底压到我身上,呼吸突然变得平稳了。
我有些慌张的开口“天子?”
子祝听到我的声音,偏头看过来,眉头一蹙“天子受伤了,咱们必须快些!”
我追随着子祝,一刻都不敢停,借着月色,在城郊找到一处小山丘后,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停下了。
子祝先我一步下马,安抚好马儿之后,就朝我这边走来。
就在我也打算勒紧缰绳让马停下之际,紧紧靠在我身上的人突然往一边倒,好在子祝眼疾手快,扶住了。
“对不住了,天子,还望不要恕罪。”
我下马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怕自已帮倒忙瞎忙活,只能局促的站在一边,低头盯着自已的脚。
“你帮我把天子的衣服脱下来,扶住他,我好上药。”
子祝不知道该喊我什么,索性省略了称呼。
我坐到他俩身边,蹲下身,子祝直接撒开手,让嬴政倒在我怀里,倒也不是说第一次给他脱衣疗伤,只是,是第一次有第三个人在场看着,我给他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