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当空,几名黑衣人在屋顶上快速穿梭着,正在散步的黑猫被吓了一跳,凄厉的猫叫声打破夜里的宁静。
“固形!”影子扶额。
“不怪我,怪它太黑了。”面罩下的固形小声嘟囔着。
林柒早已不见人影。
“快跟上。”影子不再说话,轻声喝道。
“诶!”
林柒纵身一跃,隐匿在了黑夜之中,几人进了一个小巷。
此刻已是子时,日日笙歌的青楼也不过只亮着几盏蜡烛,林柒几人攀上梁柱,在瓦上疾步。
“小姐,你轻点……”妖娆的声音从窗子里传了出来,路过的固形听得老脸一红。
影子也是动作一滞,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固形,漂亮的桃花眼瞪了她一下,看得固形心口一颤。
林柒按着影卫给的路线,成功摸到了鸨公的屋子,她递给固形一个眼神,固形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随后拿出一支细竹,往里吹了吹,片刻后固形潜了进去,将里面昏死的鸨公扛了出来。
三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到了一处破败的庙宇,固形这才将人打醒。
她边打边吐槽,“这人可真重。”
“哎哟!”那鸨公疼得直叫,不过片刻就醒了。
“醒了?”固形高兴地看向正背着身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柒。
鸨公这时才摸清情况,他居然被抓了!这些人是要做什么?他刚想大叫,却被一旁的影子掐住了脖子。
“不想马上死,就给我乖乖闭嘴。”影子呵斥道。
鸨公老实地点了点头,颤抖着身子瘫软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你是玄青门的人。”林柒缓缓开口,是肯定不是疑问。
听到这话,他爬了起来又跪在地上,“奴……奴不懂小姐在说什么!奴只是个做皮肉生意的,不懂道上的事啊!”
“哦?”林柒冷笑,拿出了手里她早已玩弄多时的匕首。
匕首在月光的衬托下锋利得发光,而那一闪而过的光恰巧照在了林柒露出的眸子上,他看到了杀意。
只是被盯住,他便已呼吸停滞,不敢再隐瞒,他颤颤巍巍地一路跪到了林柒跟前,“小姐,我说,我说……”
林柒嫌弃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鸨公,用匕首抵在了和她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别动,脏。”
在匕首抵住他头的时候,他吓得连忙往后退去,而空气中也弥漫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味道,“是是是……”鸨公颤抖得只知道重复这一个字。
“居然吓尿了。”固形嫌弃地扇了扇萦绕在鼻尖的骚味,而影子则揪起了瘫坐在地上的鸨公的头发。
“啊啊啊啊!”鸨公疼得嗷嗷直叫。
“我不想浪费时间。”林柒察觉出了,这人的恐惧不是假的,但是拖延时间也是真的。
“奴是玄青门的人,只负责收集江湖上的情报,少有任务会交给奴,都是阁内的玄卫执行的暗杀啊,和奴无关……”他一口气便将他的所有撇得干干净净。
“玄青门门主是谁?”竟让林奕如此忌惮。
距离她被下毒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可林奕处理的结果还没出来,这足以说明这玄青门的势力有多大。
大到连林奕都忌惮。
“皇室?”林柒脑中有了一个答案,直接说了出来。
“奴不知啊,奴不知!奴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人!”他不断在地上磕头,试图得到林柒的怜悯。
“我就是林柒。”林柒魔鬼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说吧,谁派你们来暗杀我的?”林柒淡淡道,“你要是说,我可以给你死得痛快。”
“反正早晚都是死,告诉我爹我不是孬种!要杀便杀吧!”那鸨公闭上了眼,一副不害怕的模样。
“固形。”林柒背过身,不再看他。
“诶。”固形应下,拿出了暗器猝不及防。
她将鸨公的袖子挽起,一下又一下的刮下上面的皮肉,当第二下时鸨公终于忍不住了。
“求您给我个痛快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面目狰狞,面上鼻涕眼泪混合在了一起,十分恶心。
“固形。”林柒抬了抬手,示意固形停下。
固形退到了一边,擦了擦匕首,“是。”
“是我们门主亲自下指令,奴没见过门主,那天的事好像是门主亲自处理的,听闻下毒的毒药是门主的血,无药可解。”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犹豫半分,“门主是何人奴不知,但是奴知道的是我们门有皇室的势力。”
“玄青门门主的血?”林柒捕捉到了这一关键词,“你们门主是哪里的?”
“奴不知,但门主武力高强,并且拥有一身毒血,是个蛊人。”
话落,人体倒地的声音便一同传来,无声无息,没有半点预兆。
匕首插入心脏,倒也给了他个痛快。
蛊毒起源于西北地,而顾小柏的姐姐莫昭雪又是药门之人,定是知道这玄青门门主的下落。
林柒盯着那尸体失神,她喃喃道,“事情好像有了点头绪了。”
若是如此上次刺杀她的人便是玄青门门主,也是下毒残害她的人。
可为何要下毒害她?
她又为何会被送往遥远的南部?
可以肯定的是她生父的死绝不是巧合。
“皇室?”林柒吐出一个词,“有趣。”她身上的便宜可不是好占的。
此刻夜色正浓,林柒一个残影,人已经从破庙消失。
将身上的夜行衣褪去,又从影阁里掏出一身常服,这才溜进柒园。
尽管夜很黑,但林柒还是凭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顾小柏的面容,她盯了那张脸许久,然后带着笑意将温软的小夫郎抱进了怀里。
闭上眼的刹那,她心中暗自说道:围猎要开始了。
而另一边,固形扛着尸体走进了深山,而影子则在身后督促。
“影子,你快回去吧,这多脏啊。”固形一脸心疼地看着影子。
“少废话。”
二人叽叽喳喳的吵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