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湘得意的抱着小皇子一展手:“珏儿,看小姨为你拿下这个皇宫!”
“噗!”云蓉忍不住笑出声来,见颜雪湘气势汹汹瞪过来,忙收声站好。
“看来孤的贵妃心有大志啊,打算怎么拿下?说出来孤帮你参考参考。”慕容瑾安带着戏谑的神色,悠悠然迈了进来,他今日穿了件暗红色广袖流云金纹长袍,优雅端庄又贵气。
“扫平皇宫一切妖魔鬼怪、奸邪小人,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他若不喜欢待在皇宫,将来小姨带他快意江湖去!”
“我看行。”宁妃笑意盈盈的点头赞同。
“就没人问问孤的意见?”慕容瑾安不满道,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当着他的面就要把他儿子拐走,他可不同意。
“说的好像有人在乎你的意见似的!对不对呀小珏儿?”颜雪咯咯笑道,逗弄的小皇子也咯咯笑,小皇子特别喜欢颜雪湘,只要听见她的声音他会笑,努力寻找她的方向。
慕容瑾安嗤了一声,他这几日忙着处理皇后的死后的事,少得空过来,她都要把他儿子带歪了。
南月的公主死在的北唐的后宫,在两国都没有溅起任何水花,北唐本来对这位皇后就是可有可无,下葬仪式也是草草收场,也许从南月国的立场看她是一位好公主,但从北唐的立场看,也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
她不过是两国和谈的一个赠礼,当会谈仪式结束,谁还会关心赠礼摆放的位置,南月也只视她为随时可以放弃的人,他们只在乎所谋之事是否成功,若失败了,死无对证反而让他们松一口气,至少目前短暂的和平谁都不想正式打破,都需要一个休养的时间,表面上两国都本着以和为贵的态度,实际上都心知肚明忍着这口气,早晚是要向对方讨回来的。
两国都卯足了劲,必须抓紧时间强大起来。
谢青舟的伤势这几日恢复差不多了,颜雪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教导小五剑术,她没有上去打扰在旁边观看了一阵。
谢青舟指导完小五向她走过去,她今日穿了身粉色衣裙,还佩戴了同色系的钗环,施了淡妆,这会乖巧的坐在栏杆上,娇俏甜美。
她把视线从小五那边收回来,笑道:“小五进步好大呀,他现在可比本女侠厉害了。”
谢青舟没想到她竟然会与小五作比较,感觉有些好笑又还是控制住的自已的表情:“比颜女侠还是差一些的。”
然后他凑近她:“女侠今天很漂亮。”
“是吗?就是……是很寻常的装扮啊,没什么特别的。”她有些不自在的扯扯自已的袖子,又努力镇定下来。
“既然都打扮的这么漂亮了,是不是该出宫去玩儿?”
“对呀对呀,青哥哥你可太了解我了。”颜雪乐得一蹦而起,她也想出去玩,不知他是否得空,正犹豫怎么开口呢
二人邀小五一同前往,他拒绝了,现在他只想抓住所有时间让自已迅速强大起来,他还有很多事必须要去完成。
“等下。”在二人刚要英武堂时,谢青舟喊停了颜雪。“湘儿等我下,我取个东西。”
片刻后谢青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梅红色罗帕,他轻轻扯起罗帕的两端双手绕到颜雪的耳后将罗帕系上,颜雪的半张脸被遮在罗帕之下,两只露在罗帕外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谢青舟近在咫尺的胸膛,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弥漫在鼻尖,心跳不受控的快了起来,怕被他听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谢青舟察觉到她的动作,低头问。
“没,没怎么了,为什么要戴这个?”
“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假的,但其它人不知道,戴上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颜雪嗯了声,点头表示她知道。
二人很顺利的出了皇宫,颜雪带着谢青舟直接来了城南的富贵酒楼。
“我刚来京都的时候就听说富贵酒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里面招牌菜富贵香鹅和酱香蹄髈是京都名菜榜前十,只不过我那时钱不够,没吃到。”颜雪乐滋滋向谢青舟介绍道。
“走,今天进去吃!管够!”
“对!如今我可是大富婆了。”她拍拍身上挂着的大荷包,里面都是钱。
除了富贵香鹅和酱香蹄髈颜雪又加了几个菜,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颜雪毫不迟疑的抓起一块酱香蹄髈咬了一口,肥而不腻,鲜嫩多汁,吃起来口感丰富,不愧是大酒楼。
“再来一壶酒!”如此美味不配酒可惜了。
“学会喝酒了?”谢青舟倒是有些意外。
“唔…酒好…喝,…配这菜更好。青哥哥…吃。”颜雪嘴里咬着肉口齿不清的说。
过了片刻伙计端上来一壶酒放在桌子上,同时对谢青舟道:“公子,这是那位夫人送你的。”
谢青舟和颜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位非常美丽的妇人,冲他眨了下眼,低头一笑。
谢青舟面无表情转回头,对伙计道:“多谢那位夫人好意,这酒钱我们自已出。”
“明折了。”伙计机灵的点头,退下,将他的意思转达给了美妇人。
谁知那妇人听完妖娆一笑,竟起身直直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长的好生俊俏,不知同饮一杯如何?”她施施然靠着谢青舟边上坐下,一又眼水波滟滟的看着他。
颜雪湘瞟了眼谢青舟身侧握住剑的手,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看。
“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公子妹妹?”美妇人见谢青舟不搭理她,把话题引向颜雪湘。
“你怎么看出来的?”颜雪湘问。
“若是心上人面前,断不会是妹妹这般吃相,总要装装斯文的。”美妇人向颜雪湘眨眨眼,笑道。
因为她这句话,颜雪湘举着手里的蹄髈顿了片刻,然后听到旁边的谢青舟轻笑了一声,她转看头他笑意还未收敛,笑不出来了瞪了他一眼,她被人说吃相难看他还笑,狠狠咬了一口蹄髈,堵气低头不再看他。
听到咚的一声,她发现谢青舟将剑重重放到桌面上,他沉下脸转头对美妇人道:“我喜欢看她这样吃,轮不到你管!”
美妇人讨了个没趣,悻悻退回去了。
颜雪湘眼神上上下下把谢青舟瞟了很多遍,就是一句话不说。
谢青舟终于忍不住:“湘儿,你有话想说?”
“我发现每次跟你一起出宫,总有貌美的姑娘妇人跟你搭话。”
“我不喜欢她们。”
“那你喜欢谁?”
“以后再告诉你!”
“你有喜欢的人了?”
“以后再告诉你!”
“是谁!”
……
颜雪湘没有问出她想要的答案,出了酒楼后油、盐、细麻布匹之类的生活用品买了一堆。
“湘儿……”谢青舟被淹沉在她买的这堆东西里,试图唤醒她。
颜雪湘抿了抿唇,带着他来到一条小巷子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抓着谢青舟移形换影闪进了院子,把谢青舟抱着的东西都放在小院的石桌上。
里屋里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是一个老妇一个年轻的女孩。
“这是张秀家。”谢青舟看过他的案卷。
放完东西颜雪湘又拉着谢青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购物,跟之前还是一样的品类,只是布匹换成了普通的麻布。
他们来到城郊一个小村子,破旧的屋子根本没有院墙,只有几根参差不齐的木篱笆,颜雪湘上前敲门,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开了门。
“你们是谁?”
“我们是张秀的朋友,受他之托来给你们送些东西。”颜雪湘笑道。
榻上的妇人急忙挣扎着起来,看见他们放置在桌子物品,眼里泛起泪光:“谢谢,他有心了,可惜…可惜我的平儿没有福气。”
“娘,你不要下来。”小男孩急忙扶住她。
“小罐子,给客人倒水!”
“不用客气,您躺着吧,我们也该走了。”谢青舟阻止了小男孩。
小男孩听从母亲的送两位客人出门,颜雪湘拉着他,把身上挂着的荷包递给他。
“这是什么?”小男孩接过,打开往里一看是袋金子,惊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谢青舟蹲下身与他平齐。
“你把这些钱收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家中唯一男人,也是你姐姐和阿娘的依靠。用这个钱照顾好姐姐和阿娘,好好读书。”
“二姐和阿娘也不能告诉吗?这些都是张秀哥哥让你们给我的?”小男孩问。
“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家的环境突然好起来,这钱你们母子三人可能守得住。张秀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
“他去哪儿了?我知道张秀哥哥家在哪儿,张大婶说我可以经常过去找他们,我二姐今天还把张大婶补好的衣服送过去了。”
谢青舟笑了下。“好,那很好,你有空就经常过去。”
晨曦宫
“宁姐姐,青哥哥有喜欢的人了?”颜雪湘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这个问题,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宁妃正在自已与自已对弈,闻言抬起头来。
“嗯?他不是……”话说到一半她刹住了,转而问道:“他有说是谁吗?”
“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就说以后再告诉我。”
“湘儿有喜欢的人吗?”
颜雪湘被宁妃问的懵了下。
“我…应该算有的吧。”她不确定的答道。
“是谢统领吗?”
颜雪湘把头埋在臂弯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宁妃笑笑,捻了一颗子,放在棋盘上:“谢统领他还不知道吧,你找机会告诉他!”
颜雪湘从臂弯里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着看着宁妃:“对,我应该告诉他,嗯!”她重重的点头,找个合适的机会,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天气开始暖和,河面的冰都融化了,黎县上游的水岸线快超过最高警戒线了,再不开闸放水上游有粮食恐怕要淹了,检验黎县新水利的时候到了,谢青舟与张简之决定亲自前往黎县主持。
“小五最近练功很勤奋啊,我刚来时看他与刘忠林都能打上好多招呢。”颜雪湘站在走廊上,看着前方正在过招的两人。
“他天份好,聪明有毅力,学的很快。”
“那也是师父教的好,徒弟才省心。”
谢青舟看着她笑道:“湘儿也很聪明。”
“那当然!”颜雪湘骄傲仰头。“青哥哥,你去过南月吗?”
谢青舟仔细观察她说这句话的神色,缓缓道:“没有,大荒山山民不允许随便离开,我只偶尔跟随采买的队伍出过几次村,也都是大荒山比较近的城镇。怎么?你想去南月?”
颜雪湘没有抬头,眼神看着地面。
“嗯,想去看看巫马家的马场还在不在,平凉的风景美食是不是跟看上去一样诱人。我第一次出大荒山,一年多了,还没有去别处看看呢,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不知道该多后悔。”
谢青舟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颜雪湘:“等新的科考制实施,我就辞官带你去大江南北,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等玩够了,就回大荒山。”
“好!”颜雪湘高兴应下。
姜妃在上次战斗中也受了伤,当时看着重,过后发现都是些皮外伤,恢复的很快,第一天还四肢疼痛无力,第二天就能自由行走了,她感到很奇怪,医官看过也只道兴许是她体格特殊,颜雪湘倒是欣慰的很。
“姜姐姐,还拿着研究呢?”颜雪湘进门就看见姜妃手里捏着一块墨色玉环,自闲音阁大乱之后她不知怎么身上突然多出一块玉环,也找不出失主。
“我还是感觉看它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还有它怎么会突然在我身上,你不觉得奇怪嘛?”
“最近遇到的奇怪事还少吗?”颜雪湘笑道。
“至于芙蓉玉环嘛,我听青哥哥说京城前几年流行过一阵,不过京都没什么人喜欢墨色所以墨色芙蓉极少见,禁卫军、医官,当天出现在闲音阁的人也都问过了,没人丢东西,你这玉环看成色也不便宜,失主肯定会找的。”
“有没有可能是南芜卿的?看着样式又不太像南月的,这像是京都的样式。”姜妃突然侧身道。
其实这个答案谁也无从得知,她自入宫起就从不在人前现身,甚至都很少见人,更别说她有什么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