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知道自已又上了校园网热搜,叹了口气。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一次她淡定多了。作为网红博主,她深知网络是一把双刃剑。当别人提及,她还会笑着问上两句。
一开始,据说是骂她的多,后面又全是夸她的。
她一笑了之,也没有刻意登录去看。
闻歧的闹剧,连学院领导都没经过,是周虹英副校长亲自处理的。
学院领导脸上挂不住,将闻歧狠狠责骂了一顿。不少人看见,从院办出来的闻歧,脸肿得像个猪头。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挨揍了。
事发当天,学院给云舒单独腾了间办公室。而闻歧,也被赶出了原来的办公室,搬到厕所对面的杂物间。
周虹英没有私下联系云舒,但云舒知道,她在背后给自已默默撑腰,所以当天就出了处理决定。
堪称云城大学史上处理最快的一起事件。
院领导让她在家休息两天,她乐得清静。
正好论文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她需要静下心来,仔细梳理每一个论点和论据,确保逻辑严密、表达清晰。待在家里的两天,她查阅资料、分析数据、梳理思路,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
当她顺利完成学术论文那一刻,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涌上心头,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这两天她几乎与外界隔绝,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给手机充上电,等着开机的时候,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江楚牧的脸。
他在干什么呢?
这么想着,手机已经亮了屏,她拿起来,看了通话记录和短信,没有未接来电提醒。点开微信,无数红点点,一一略过后,找到“合伙人”。
对话框里,还是三天前的深夜里,他发的一条语音。
他说他刚开完会,问她在干嘛。
声音沙哑,疲态毕露。
云舒看到已是第二天早晨,她顺手打了几个字:【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去学校的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拿起手机,才发现那条信息并没有发出去。而她记得当时她是点了发送的。
云舒觉得,过期的信息就像枯萎的花朵,虽曾有过绚烂的时刻,却在时光的流转中失去了生机与色彩,不再能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她逐字删除,按熄了屏幕。
论文了结,她心里其实有一些空落落,想跟他聊点什么。但手机拿在手里,直到黑屏,她也没想好聊什么。
正好秦悦来了电话,问她有空没,一起吃个饭。
两天没出门,正好去去霉味。
云舒想吃火锅,两人约在火锅店见。
等秦悦的时间,云舒翻了翻这两天的朋友圈,忽然一人在对面落座,她头也没抬:“秦律,你迟到了啊?这顿得罚你请。”
“一顿火锅都要蹭,你可真给楚牧哥长脸。”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云舒警觉抬头,看清来人,好心情顿时没了。
没理会她的嘲讽,云舒直接问:“找我有事?”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来见见你。”辛嘉随手撩了撩那一头大波浪,顺便展示了新做的美甲,“我这美甲好看吗?楚牧哥陪我去做的。”
云舒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怒意,甚至还夸道:“嗯,好看。”
辛嘉扬起笑脸,“楚牧哥出差这么久,回到北城也不陪陪你?”
云舒面上不显,“不也没陪你?”
“你守着名分有什么用?”辛嘉人嚣张了点,但也懂如何诛心,“他不爱你,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出于孝顺罢了。”
“你的行为很幼稚呢,以为这样就能影响我?可惜你找错了对象。”云舒微微挺直了脊梁,微笑着:“我是他的妻子,我们的关系受法律保护。而你,永远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说完,一杯凉水泼过去,手法堪称精准。
辛嘉打死没料到,云舒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泼她凉水。
整个人懵了。
云舒毫不恋战,起身离开。
在出店门时,和申宇迎头碰上。
辛嘉怒气冲冲从后面追出来,看到申宇后,远远站定,不敢上前。
申宇和江楚牧的关系有多好,圈里人都知道,辛嘉不敢冒险。
看云舒的表情,申宇知道自已来晚了,便装出偶遇的样子,“嫂子,好巧。你也喜欢吃这家火锅?”
“是很巧。”云舒并不拆穿,淡笑,“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申宇哪里有心情吃,停了两秒追出去,“嫂子去哪?我送你吧。”
云舒笑着婉拒:“我还约了朋友,再见。”
从头到尾,云舒都优雅从容应对。
她淡定的态度,让申宇的每一句话如同打在棉花上,完全摸不清她的情绪。
但申宇却觉得,她在生气。
毕竟大学教授,不可能泼妇骂街。生气时的情绪,更多地化为了一种内敛的力量。
申宇给江楚牧打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
便给他发了条信息:【辛嘉找上你老婆了。】
没两分钟,江楚牧的电话打了过来:“说!”
言简意赅,说明他此刻心情很不爽,或许,还有些紧张?
申宇也不敢打趣他了,如实告知:
“你老婆约了秦悦吃火锅,秦悦还没到,辛嘉先来了。”
“我得到消息紧赶慢赶,但还是晚了一步。”
“你老婆没等秦悦,自已先走了。”
江楚牧听着,没说话,申宇又问:“要跟着你老婆吗?”
“不用。”江楚牧清楚自已在云舒心里的分量。她还不至于因为他,做出什么傻事。
申宇提醒:“不知道辛嘉说了什么,但是你老婆脸很臭。”
江楚牧回了句“知道了”,电话便挂掉。
下一秒,他立刻打给了云舒。
第一通,云舒没接。
隔了十分钟,再打,还是没接。
江楚牧没有再打。
云舒冷笑,这男人挺有骨气的。
人都说事不过三,他却不过二。
云舒正在气头上,电话是她故意不接的,自然也不会回过去。
她最生气的不是江楚牧背叛了她们的婚姻,而是他纵使辛嘉看扁了她,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来她跟前晃荡,膈应她。
但是仔细想想,以她和江楚牧目前的塑料夫妻关系,辛嘉对她的杀伤力一般,最多就是膈应。被小三缠上后,正宫该有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愤怒与怨恨、伤心与失落、恐惧与不安……这一系列该有的复杂心理变化,好像她都没有。
所以,她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可气的。
没有辛嘉,或许也会有其他人。
她就当,提前练习和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