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外冷内热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一点。”
“他自已忙不过来,就贿赂我让我跑腿,送花、送宵夜给我嫂子,非得跟嫂子说是我们家老太太安排的。实际上,我二嫂的事,他时刻放心上,比谁都上心。”
“我二哥之前对相亲极其抗拒,我都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呢。唯独跟我二嫂,我奶奶随口一提,他就同意见面,见到第二次,我奶奶提议让他结婚,他二话不说就应下,看了个黄道吉日就直接领了证,完全不给我弯道超车的机会啊,太绝了。”
江楚恒见惯不怪,借此正好澄清一下二哥和二嫂的婚姻不像外界传的那样。
电梯里一阵哄笑声。
“领完证那天,我二哥说,以后他两的事,全由我二嫂说了算。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那天夜里出个差还专门为我二嫂发了条朋友圈,啧啧,你们敢信?”
甲:“对对对,我看到了!”
乙:“我当时以为眼花了。”
丙:“我以为他被盗号了。”
……
江楚恒那张嘴能说会道,表面是在吐槽江楚牧,实际上他在维护云舒,谁都看得出来。
宋俊博附和:“上次约了好久才定下来的聚会,屁股都没坐热,就跟着媳妇跑的,不也是他吗?”
申宇提醒道:“这些算什么,他几度跑医院对媳妇嘘寒问暖那样儿,你们是没看见。”
此话一出,众人的惊讶程度,堪比今天江楚牧主动挪位置和挤出电梯时。
申宇从来不会多嘴别人的感情,想让他当众维护一句有多难呢?就算是江楚牧本人,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殊荣。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义,但他却维护云舒。
申宇是他们这群人中,除江楚牧外,成熟稳重,活得极其通透的人。
很多时候,两人都是大家为人处事的风向标。
申宇表态的原因是什么,不难猜。于他而言,江楚牧对云舒有多少感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楚牧对云舒的态度。
今天江楚牧人前护妻宠妻的举动,说明了一切。
其余人看到申宇的维护,便也都明白,以后任何场合见到云舒,都不能怠慢。
楼上电梯间,两人分站电梯两侧,看起来跟陌生人无疑。
连云舒自已都恍惚,刚才他很自然牵起她手进电梯,是不是她的幻觉。
而辛嘉挑衅那一幕,云舒相信江楚牧是看到了的,但他绝口不提,也没半个字解释。其实这种事,在领证之前,她提前预判过,觉得不碍事。谁让自已嫁的人是江楚牧呢?但事情真正来了,他缄默的态度,多少有些令她失望。
云舒轻轻叹了口气,试图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等下还有别的局吗?”
江楚牧微微侧头,神色平静,“嗯。”
云舒猜到他可能要去参加,但他也没问她要不要去。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云舒的心却愈发沉重。领证前,她其实幻想过婚后的生活会怎样,虽不至于甜蜜温馨,但也没想过会如此刻这般沉闷。
“小舒老师。”身后传来一道亲切的声音。
云舒循声转身,江楚牧也偏头看过去,是江楚牧的三叔江民和三婶周虹英,他们也来参加寿辰宴。
“周校好。”
周虹英是北城大学的校领导,云舒在工作中接触过几回,对她卓越的领导能力、强大的个人魅力和高度的责任感,印象极其深刻。那次家庭聚会,她因外出考察,云舒没见到。严格说起来,但自打领证以来,云舒还未私下见过这位领导兼长辈。
她这称呼一出,周虹英将挽着江民的手抽出来,摆摆手,和蔼笑道:“这里不是在学校,没有周校,只有三婶。”
云舒闻言,只好改口道:“三婶好。”
刚好电梯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江民和周虹英率先迈进电梯,江楚牧紧随其后,云舒跟在他身后,脚步有些迟缓,差点被电梯门夹到,江楚牧眼疾手快上前挡住,顺势牵了她的手,云舒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周虹英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啧啧”两声,“果然是新婚夫妻,小牧看着冷淡,其实还是挺体贴的。”说完转向云舒:“对吧,小舒?”
云舒刚出完糗,心神未定,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小舒老师在我们北大,可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之前我就一直在想,是谁家这么有福气啊,能娶到这么好的女孩当媳妇。”周虹英对着丈夫道:“没想到啊,竟然花落咱们江家。”
云舒知道,周虹英不会没看出来,她和江楚牧两人之间的生疏,哪有半点新婚燕尔的样子,她这么说,不过是作为长辈以及领导的肯定和鼓励。
她这话说得夸张,云舒听得脸红,但心底里是感激的,故作轻松一笑,“三婶,您可别夸我太多,我会骄傲的。”
江民见侄儿一言未发,有点恨铁不成钢,拍了他一掌,“听到你三婶说什么没有?工作做得再出色,你也得多操心操心家里人,比什么都强。”
毫无防备被攻击的江楚牧,疼得直皱眉头。
云舒默默转脸看向电梯键上的数字,刚才三叔拍他那一下,她在旁看着都觉得疼。
“三叔,有时间,你多提点小恒一些。”
“小恒我自然会说。”江民白他一眼,“我现在在说你,别跟我扯远。”
江楚牧:“好,听三叔的。”
三叔和三婶结婚多年,一直没要孩子,属于丁克家庭。但他们对江楚牧和江楚恒,一直维护备至,拿两兄弟当自已亲儿子对待。
周虹英活得很潇洒,为人正派,在北大风评一直很好,早些年是北城大学公认的女神,就算现在有了岁月的痕迹,依然光彩照人。
她刚说云舒是女神,着实令云舒汗颜。
江民再开口,江楚牧没敢吭声反驳。
第一次见他吃瘪……云舒看得新奇。
电梯到达地库。
和三叔三婶道别后,云舒以为江楚牧要去参加下午的局,说了声“拜拜”,往自已车子方向走。
等她坐进车里,江楚牧也跟着进了副驾驶。
云舒不太明白,问:“你干嘛?”
“我喝了酒,怎么开车?”他说得理直气壮。
“老马呢?”
“陪老婆孩子度假去了。”
说完靠坐到椅背里,揉着眉心,一副疲累的模样。
云舒想了想,拿起电话,查找于舟的电话,谁知手机被男人一把夺了过去,“于舟也没空,载我一程吧,小舒。”
怎么听都有那么点无赖的意味。
云舒无语,现在临时叫人过来接,也确实耽搁时间,便问:“地址是哪?”
“山海湾。”
云舒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还有局?”
“有局也不去,头疼。”
他确实喝了很多酒,身边一直就没断过人。
看他老神在在那样儿,有点赖上云舒的意思。
云舒思量再三,倾过身去,还未替他扣上安全带,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摁住,急切的吻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云舒毫不客气将一巴掌拍男人脸上,将人推离,皱起眉头,“你干嘛呢?”
她试图用严肃的表情让对方知难而退。然而,那人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半笑不笑地看着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到底想怎样?” 云舒终于忍不住问道。
江楚牧挑了挑眉毛,“我不想怎样,只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云舒瞪了他一眼,满脸嫌弃:“江总,你酒品可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