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惊座而起,“谁?”
朱颜色垂帘被一只大掌掀开,露出了一张冷俊的脸。
“秦奕?!”
南迁月将这两个字咬的极重,她眸中染上几分愠色,“你大晚上私闯女子闺房,成何体统!”
秦奕就静静的看着她。
南迁月被他的眼神盯的冒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没好气的赶人,“你赶紧走,我就当没看见你。”
秦奕漆黑的眸瞳动了动,“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敲晕你,选吧。”
“你在说什么鬼?谁要跟你走,大晚上的走哪里去?”南迁月像看精神病一样的看着他,“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南迁月可不带犹豫的,张口就欲大喊。
但却快不过秦奕的手刀。
她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还是在床上,陌生的床。
朱石栗被褥,珠子褐帘帐,木质熏香……
南迁月揉了揉后颈,拧着眉头坐起身来,脑中闪现出秦奕那张冷脸。
秦-奕-!
他到底要干什么?
帘帐并未阖上,南迁月转头就能看清目生的房间,烛光微弱,却也能看个大概。
房间很宽敞,没有过多的陈设,既深沉又稳重。
南迁月掀开被子走下床,忽又想到什么立马低头一看,还是那件乳白睡裙,整整齐齐的。
她微微松了口气轻步朝外间走去。
行至屏门处,视线穿过屏门上镂空木雕,隐约可见外间桌案旁坐着一位玄衣男人。
南迁月目光陡然变得凛凛刺人,她一把拉开屏门大步朝男人走去。
“秦奕!你到底要干什么?”她隔着桌案瞪着他。
秦奕缓缓抬眸,视线从她细腰一路向上落在她愤愤的眉眼上,他神色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暗涌。
他问,“你与谢言舟何时相识的?”
南迁月眉间拧的更紧了,“你抓我来就是问这个?”
秦奕的目光就好似夜间森林捕食者,侵略、压迫让人紧张到窒息,“好好回答,否则,办了你。”
南迁月眸里闪过惊恐,她本能的后退,“你…你就是个疯子。”
她转身朝大门跑去,双手扒开门闩使劲一拉,拉不动,外面锁住了。
南迁月害怕了,心尖都在颤抖,她咬了咬下唇转过身,入眼便是秦奕宽厚的胸膛。
她吓的一抖,不过很快调整好情绪。
她抬头迎上秦奕冷厉的目光,就听他再次问,“何时与他相识的?”
“我怎么知道?”南迁月害怕之下升起几分恼怒,“都说了失忆失忆,你再怎么逼我我也说不出来啊。”
秦奕伸出手掌撑在门上,慢慢弯身低头凑近南迁月,漆黑的眸子紧锁着她的眉眼,“既然都忘记了,那为何你对他们言笑晏晏,对我却是…避犹不及。”
“这很难理解吗?”南迁月迎着他压迫的眼神毫不退让,“你如此无礼蛮横不尊重人,心里没点数吗?”
秦奕眸底浮出缕缕受伤,“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经……”
他没有把话说完,眸底的伤痛愈发浓郁。
南迁月在仔细揣摩他的话,什么已经,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把我掳出来,到底要干什么?”南迁月当然不会觉得他只是要责问她和谢言舟之间的事。
秦奕敛住眸色,一把将南迁月打横抱起,转身走到桌案旁坐下。
南迁月被他按在腿上坐着逃离不得,他将桌上的东西摆到南迁月面前,沉沉道,“这是结思丹,吃了它。”
结思丹……游仙枕?
原来秦奕抓她来是要帮她寻回记忆。
“你……”
“别说了,快吃吧。”秦奕的声音变得柔软了些。
南迁月抿了抿唇,两指捻起深褐色药丸慢慢放入口中。
好重的腥味。
她不适的皱眉,端起桌上的汤药就着药丸吞下。
见她吃完,秦奕便抱起她朝内室走去。
临近床边,南迁月才发现床头摆着的枕头就是星天拍卖行里的游仙枕,方才竟然没发现。
秦奕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睡吧,相府有人假扮你,我会在他们发现前将你送回去。”
“你不会要一直守着我吧?”南迁月往被窝里缩了缩。
秦奕阖上眼帘,“当然。”
她恢复记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必须是他。
他倒是要仔细盘问,为何要抛下他……
那碗汤药是白书特制的安神汤,南迁月躺下不过半刻就沉沉的睡去了。
——梦境开始了。
南迁月正在拍摄一场落崖的戏。
剧中她是雪山派人人宠爱的小师妹,二师姐嫉恨她,将她引诱到绝迹崖,一掌轰在她心口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可悲的事情发生了,威亚钢丝绳断开,假戏变成了真戏,她真的坠崖了……
再次睁眼,竟不是鬼门关,而是一处青山绿水之地,有小河流淌穿插在笔直似箭般矗立的山峰之间。
而她正躺在小河边。
“我没死吗?”南迁月撑起身体,观察四周。
这一看,便见一位白衣染血的男子躺在她隔壁。
南迁月爬了过去,伸手探了探男子鼻息。
还有气儿,没死,难道他也是运气背天的演员,意外掉下来的?
可是这里与取景地不一样啊。
“喂,你醒醒。”
南迁月摇了摇他,手下传来的温热湿润令她愣了愣神,她收回手盯着手板沾染上的血,然后凑到鼻子下闻。
这是真的血!
南迁月心下惊慌,但她没有跑,而是将男子身体板正,仔细瞧着他看。
好帅,五官真俊美。
这般容貌在娱乐圈绝对是有名气的,但有名气的演员她都见过,而这人是张陌生的脸。
南迁月压下心中诸多疑惑,还是先给他治伤吧,那胸口还在冒血呢。
还好之前接了一部医学贯穿的戏,为了给观众呈现更好的效果,她特意提前学习了数月。
“喂,我知道你快不行了,但你先别死,我去周围找些药来救你。”
南迁月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麻溜的爬起来四处找药去。
上天终于开了点点恩德,这里草药丰富,南迁月很快便凑齐了。
她扒开男子衣服,从他身上撕下料子在河里洗洗后,为他清理伤口,又以口嚼碎几味草药敷在伤口上……
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完后,天色都暗淡了。
南迁月看着昏迷的男子叹了口气,“你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遇到我,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累死累活治你一身伤,现在还得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唉!”
由于男子伤的过重,南迁月不敢扛着他,怕把包扎好的伤口扯开。
于是她又累死累活的找来木棍和藤曼,绑了一个简单床架子,她将男子拖到架子上,自已则像个牛一样在前面拉……
深夜,洞中只有火堆噼噼啪啪,躺在火堆旁的男子徐徐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绝色女子低埋着的睡脸,他正枕在女子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