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棚。
李将军笑的豪迈,“哈哈哈,元帅,您真是料事如神,那风都听闻我东陵意要谈和就乱了方阵。”
东陵军队踏平风都是一念之间的事,突然要谈和于风都而言,恐怕东陵又有什么阴谋。
秦奕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喜色,“风都可主动提出和谈时间?”
李将军当即收起笑,拧眉道,“老夫按照元帅所说,并未主动提出和谈时间,但风都……也未提及。”
“嗯。”秦奕点了点头,“明日继续,若对方还是百般猜疑,就撂下话,后日攻城。”
李将军似有不解,“老夫估计明日他们还是不会给出答案,若是如此,我东陵真要不顾及百姓攻城吗?”
秦奕抬眸扫了一眼棚中诸位将领,沉声道,“优柔寡断乃兵家大忌,诸将放心,届时风水更变,风都不得不降。”
李将军亦是向棚内将领看了一眼,很快便明白元帅之意,有些暗里的谋划确实不易宣扬。
棚中将领并非都是元帅心腹,老皇帝的人也在其中。
“元帅放心,老夫定不辱使命。”
然而老皇帝的人并不好糊弄,一位将领言,“末将不知元帅这是何意,若有什么计谋何不说出来让大家都出一份力。”
此人算是大胆,却受不住秦奕的威压。
秦奕一记威厉的眼神射去,直叫那将领心头一震。
“军令如山,不服从者按军法处置。”
那将领登时低下头,“……是。”
等棚中将领散去时,已是申时三刻。
秦奕行至营帐外倏地顿住脚步,只因里面没有任何气息,没人在里面。
“人呢?”
秦奕侧眸问守卫,声音很冷,吓的守卫立马跪下。
“回回…回元帅,南姑娘说无聊,让守卫带去白医师那里了。”
听之,秦奕神色并未和缓,他是未限制她的自由,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去找其他男人。
那边火房营,南迁月和白书正在烧制叫花鸡,此刻所有工序已经做完,两人坐在土堆旁,就等时间一到,开吃。
这鸡是白书来时在路过的村庄买的,只因相识的人都知南迁月挑食的紧,什么东西都只吃个新鲜。
他自然属于相熟系列,故而为她买了一些食材。
白书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些野果递给南迁月,“这些野果已经熟透了,很甜的,阿月尝尝。”
南迁月没有客气,她笑着捧起双手接过,“谢谢,白大哥真是太贴心了,连解腻的都准备好了。”
白书在南迁月面前就没有停止笑过,他的笑就如暖风拂面让人很舒适。
“阿月喜欢就好。”
“白大哥,我们在这儿偷偷吃鸡,会不会不好啊?”南迁月一边吃着野果,尝到甜味后眉眼一亮,一边又担忧被发现挨批评。
白书看着她丰富的神情忍俊不禁,“不会的,咱们和火房营打过招呼,他们是理解的。”
南迁月睁目摇头,“我是说你家王爷,他那么抠额…我的意思是他将军粮管的很严,要是知道我们偷食肯定会罚人的。”
“既然知道还敢出来偷吃。”
一道严厉微冷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吓的南迁月一个激灵,手中野果撒了一半到地上。
她赶忙俯身去捡,白书见此立马过来帮忙。
秦奕看着二人默契捡野果的模样,心口更是烦闷,他大步走近握住南迁月手臂将她拽了起来。
“都掉地上了还吃什么?”他语气不善。
然而因为他力气过大,使得南迁月捧在手里的野果全撒了。
“你干什么!”
南迁月气的甩开秦奕的手,但没甩开。
她继续斥道,“你不是扬言不能浪费食物吗,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秦奕拧眉,心中阴云密布,“我说的是军粮,不是野果。”
“野果也是吃的呀,这些是白大哥辛苦采的,你懂不懂礼貌?”南迁月此刻就如炸毛的猫。
“礼?”秦奕咬牙,阴云已爬至眼中,雷电即将显现。
“你哪怕是失忆了,对白书还是这般友好,对本王却是恨不得兵戎相向。”
“南迁月,你屡屡挑战本王的底线,是觉得本王很仁慈吗?”
这是南迁月自风都被救下后,秦奕第一次对她称本王,可见他是真怒了。
白书看着熟悉的场景,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最后干脆摇头笑着叹息。
谁能想到,英明神武的安政王,于朝堂风云应付裕如,于边陲军事草木知威,却唯独面对一个南迁月全然失了分寸,乱了阵脚。
“那你的底线可真是低,说明你很小气,还元帅呢,小气鬼!”
南迁月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面对秦奕既不肯服软也不怕。
要是旁人看到秦奕这般神色,早就吓的东躲西藏了。
就如那些正躲在帐内或者灶后瑟瑟发抖的火头兵们。
凝着南迁月倔强的眉眼,秦奕忽然笑了,笑的阴森可怖。
他道,“好,很好,但愿你一会儿还能如此有底气。”
话落,秦奕直接扛起南迁月往营帐方向走去。
“喂!你个疯子放我下来!”南迁月使劲拍打他后背。
“王爷莫要冲动。”
白书拦住秦奕,神色鲜少的严肃,“王爷,你莫要在逼迫阿月了,难道还想将她吓跑吗?”
秦奕压着嗓子低吼,“让开!”
“王爷!”白书不让,心急如焚。
“报——!”
一个小将匆忙跑来,成功免去白书被踢飞的局面。
“元帅!南区诸多士兵感染了瘟疫,军医们束手无策,李将军命卑职请示王爷,可否传书给上京,让御医前来支援。”
秦奕眸色登时一暗,周身气场骇人心魄,只听他严声问,“北区可有感染者?”
北区乃黑骑驻地,是军力主心骨,可不能出任何闪失。
“元帅放心,北区尚未有感染者,如今南区已经隔离,弘将军正在排查其它区域。”
秦奕沉着脸将南迁月放下,眸中几经思索,上京离得远,等御医赶来怕是人都死了。
他看着小将吩咐,“通知黄将军,军医不可尽数送去南区,让李将军以及东、北两区的将领立刻赶往议事棚。”
“是!”
秦奕转眸看向白书,“白书,本帅信得过你的医术,南区得麻烦你了。”
白书神色肃穆,眼里忧色很浓,“王爷不觉得这瘟疫来的太突然了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染上瘟疫。
南区是候补步兵的驻扎地,防卫是军中最薄弱的地区,若是有心人想在此处做文章,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恶意为之,那会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挑战东陵权威。
风都吗?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能抽出精力行这恶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