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书的疑问,秦奕勾起一抹让人心尖发颤的笑,他眼神忽然变得狠厉,“除了他,本帅想不到第二个人。”
南靖某县城曾因为接纳流民,使得全县感染瘟疫,黔驴技穷之际,南靖太子带着一位女医赶至县城,在女医提供的药方治疗下,终于将瘟疫扼杀。
不过这药方并未流传。
白书神色肉眼可见的焦灼,他知道秦奕说的是谁——南靖太子,肖宸。
白书敛了敛神色,侧眸看向满眼疑惑的南迁月,试探性的问,“阿月,你可有治疗瘟疫的药方?”
南迁月没有迟疑的点头,“我有,不过得先看看他们的症状。”
“元帅觉得呢?”白书将问题抛给秦奕。
秦奕看向南迁月,神色复杂,“你先回营帐,白书查看了症状会记录下来拿给你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白大哥一起去,放心,我不会染上瘟疫的,倒是白大哥比我危险。”
南迁月知道秦奕将她视为心尖之人,不会让她冒险,却不知她不是娇弱古人,她疫苗注射齐全,身体各项抵抗力都很好,极不容易感染。
秦奕拧着眉头,“此事没得商量。”
他紧紧拉住南迁月的手,看向白书,“你尽快前往南区,记得保护好自已。”
说罢,他拽着南迁月就走。
“秦奕!”南迁月抱住他手臂用双脚刹车,迫使他停下脚步。
她蹙眉正色道,“眼下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我去看看他们的症状,尽快写出药方救治。”
“我知道白大哥医术高明,但在没有救治过瘟疫的情况下,要研究出方案是需要时间的,那些士兵们等不起,再者,要是瘟疫扩散开了就糟糕了。”
“你作为元帅,应该顾虑全局。”
“你救治过?”秦奕倏地问,微凉的语气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白书知道,他这是怀疑南迁月还记得在南靖发生之事。
南迁月嗔目啧道,“我是没救治过,但我的药方是救治过瘟疫的人写下的,你信我。”
白书其实是支持南迁月的,他相信南迁月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瘟疫,相信她能尽快解决瘟疫,毕竟曾经在南靖……
秦奕凝着她眉眼,几番思索后道,“那我陪你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南迁月低呵。
她余光瞅见了周围士兵惊愕害怕各种眼神,不难想象秦奕的话对士兵们来说多么残忍,元帅为了一个女子不顾大局将自已陷于危境。
这不相当于抛弃整个军营嘛。
南迁月没好气的瞪着秦奕,“你是元帅绝不能涉险,好了不能再多说了,你快去议事棚吧,李将军他们肯定在等你了。”
说完她松开秦奕走到白书跟前,“白大哥,我们走吧。”
白书点头,朝秦奕颔首,“王爷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月的。”
“等等。”秦奕又走近南迁月,在南迁月出声骂人之前,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她。
“这是元帅令牌,拿着它,方便行事。”
南迁月飞快的接过令牌插进腰带里,“知道了知道了,走了。”
她完全不知道那块令牌意味着什么。
白书领着南迁月消失在南区方向,直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秦奕才露出了几分狠戾之气……
南区。
因为已被隔离,进去难,出来是不可能的,除非瘟疫彻底根治。
南迁月、白书二人被拦在了区外,负责监管南区的黄将军坚决不放人进去。
黄将军手持画戟,黑布蒙着口鼻,只露出一双锐利如刀锋的眼睛。
他斥道,“莫要仗着迷惑元帅就能为所欲为,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莫不是风都奸细想要将瘟疫扩散,暗害我东陵全军!”
白书眸中升起愠色,“黄将军请注意言辞,阿月是受元帅所托来帮助军医对抗瘟疫,不是什么风都细作。”
“白医师,你好歹是元帅心腹,怎么也被这妖姬迷惑住了。”
黄将军是认定了南迁月就是迷惑元帅的妖姬。
“她是南相千金,不是什么妖姬,黄将军若不想得罪南相还是口下留情吧。”白书声音都加重了很多。
黄将军眯了眯眼,他不是没听闻此女是南相丢失千金的说法,但南相千金怎么会跑到风都呢,这太让人怀疑了。
南迁月抿了抿唇,若不是想趁机找到溜出东陵军营的机会,她是不会管这么多的,顶多将药方写下来交给白书。
其实她哪里会看诊写药方,脑子里几个固定的药方,也是之前为了拍那部戏而下的功夫。
若真是瘟疫药方肯定管用,她之所以说要亲自来看看就是个幌子罢了。
南迁月从腰间摸出令牌亮在黄将军眼前,“喏,看清楚了,元帅令牌,是你们元帅让我来的,你再拦着就是违抗军令。”
黄将军目光狐疑的落在令牌上,仔细瞧了后登时心头一震,这是真的令牌。
元帅糊涂啊!
南迁月将黄将军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收起令牌道,“可以让开了吗?”
黄将军放下画戟,愤懑的让开道路同时出声提醒,“进去后就不能再出来了。”
南迁月领着白书头也不回,“晓得了晓得了。”
“阿月,把口鼻蒙上吧。”白书递来一方洁白的帕子。
“好。”南迁月照做。
两人直接往集中救治所赶去,一路均有蒙着黑布的士兵巡逻。
在士兵的引导下,白书当先掀开救治所的门布。
“可是白医师?”军医惊喜的问。
白书点头,简单说明情况,“正是,元帅命我二人来此相助,这位是南姑娘,颇通药理。”
军医瞧见南迁月微怔,这不是来伤兵营看腿的南医师嘛。
他了然于心没有多言,“那就请白医师和这位南…南医师给他们看看吧,我实在是没招了。”
“好。”
军医领着二人来到情况较为严重的士兵跟前,“这位士兵最先感染,症状多而繁复。”
南迁月点头算是回应,她仔细的瞧着士兵,同时伸手探了探他体温。
高热,皮疹,咳嗽。
“可腹泻、呕吐?”南迁月问。
军医立马回道,“有,越到后期症状越多越重。”
“嗯。”南迁月站了起来,她看向军医,“药房设在哪里,带我们过去吧。”
军医眸色一亮,想来南医师是有应对之法了。
“二位医师随我来。”
药房的守卫算是森严,毕竟这里是救病的根脉,容不得半点闪失。
“南医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军医问。
南迁月没有走近药房,而是在煎药的坝子里找了张桌子坐下,“拿纸笔来,我先写药方。”
军医连连点头,麻利的跑去拿纸笔,又麻利的跑来摆在桌子上,“南医师,你看可以吗?”
“可以了。”
南迁月也不迟疑,拿起笔在纸上写出一个个不堪入目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