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和涂山瑱一大一小的端坐在餐桌前用餐,
第二天,夜里没有任何动静。
第三天,依旧没有动静。
一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夜里一阵惊恐声传来。“鬼啊,鬼啊,长舌鬼来索命了!”
那声音在半路中被淹没了,相柳提刀到那岸边之时,那长舌鬼已经潜入水中,消失不见踪影。
一日夜里,一名家丁从府上偷跑出来,听说是自家娘子跟人跑了,借酒消愁,他搂起布袋子,手里拿着酒坛子,粗浅的麻布衣衫披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往后湖边上走去。
上弦月,月亮像半开的弯弓,恰如其分的挂在天上,皎洁的月色潜入水中,将水面照射的波光粼粼,那人将酒倒进嘴里,“臭婆娘,你以为劳资稀罕你,你竟敢私自出逃,你以为离了你,我就不能活!”
嘴里骂骂咧咧的,专捡着难听的骂,“你以为你貌美如花,人人都惦记你呢!睡觉磨牙,腰粗膀圆,哪个男人要了你,怕是会被那厉鬼缠身!”说完将手里的酒坛子扬起往嘴里倒。
那人脚下呈八字步伐行走着,行动间衣衫处皆是酒气,破丢的布鞋粗浅的用各种颜色的针脚横七竖八的歪歪扭扭的简单缝合着,那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蓬在头上。
他分明已经分不清回去路了,追着一道树影便喊着,“娘子,娘子,你等等我……”说完便一头栽倒在树上。
夜色开始渐渐转冷,一道阴冷的风吹来,树叶停止了摇晃,空气中的水气渐渐凌冽起来,形成一团团水雾,周围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浓到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湖面渐渐的升起一道诡异之色,一抹暗沉沉的身影从水面升起,那团水气将那位家丁团团围住,渐渐的靠近湖面,一股力量拖住那人将他一步一步引诱着走向湖面。
那厉鬼伸着舌头从水面慢慢移动,脸惨白,头被整个黑色外袍给遮住,能看清的就是那红的如血的舌头,他如缓缓而来的幽灵,从湖面移动着。
整个湖面被一团黑色的雾气萦绕,那长舌鬼伸出舌头将粗布衣衫卷入口中,猛然间,那名家丁幻化成一道白衣银发的少年郎,身手敏捷,皎洁如游龙。
空中的雾气被逼退,他伸出手,如老鹰般的爪子锋利的锁住对方的喉咙,在那个答案快要浮出水面之时,周围火光冲天,府中家仆纷纷举着火把赶过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湖边的草丛中行走。
趁着被火光吸引的空隙,那长舌厉鬼便悄无声息的隐去,在河床上消失不见,化成一道黑色外袍捏在相柳手中。
众人举着火把赶来之时,相柳白衣白发银色面具从湖面一跃而起,飞身而去。
“是相柳大人现身了,他来打水怪了!”
众人对他甚是膜拜,纷纷跪在地上,恭送相柳大人。
“相柳大人乃上古神兽,是辰荣山的将军,他大义凛然,定是知晓路过此地随手驱魔而已!”其中一人作仰慕状态,另外一个人抬手敲击他的额头,让他清醒一点。
府内,一道黑色声影闪过,雕花镂空的屏风后,床上躺着沉睡的少年,只看见衣角,头埋在杯子侧面,那黑衣人
伸手过去,揭杯而起,动作行云流水,眼底一阵惊慌之色,他正待离去之时,卧房内闯进一群人。
防风意映脸色很是难看,涂山璟则一脸紧张的神色,将意映护在身后,防风邶将两只手交叉着挽住搁在胸前,抱臂而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意映酝酿着情绪,手里拿着一把剑,藏在衣摆处,一脸不可置信。
“所以那阴湖上的厉鬼就是你,一直在府作祟的邪物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可你为何要残害瑱儿,他可是你的亲外甥,他还是个孩子,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那声音震慑的说道:“你竟敢合起伙来骗我?”他拿手指着他们。
你先是化成府上的家丁,就是为了引出我,将我的真面目引出来。你们演了一出双簧,一箭双雕,一方面想在湖上
抓住我,另一方面害怕我留有后手,以涂山瑱为诱饵逼我献身。
你先前一次蛊惑涂山瑱,想必你是想吸食他的魂魄好帮助你增长灵力,涂山瑱既拥有防风氏的千年灵力,又有涂山氏的血脉相承,于你来是最好的猎物,另外侧你一直视涂山氏为自已的头号劲敌,因为他们处处压着防风氏一头,你嫉妒涂山璟和你同样都是嫡出,明明没有你的英勇智慧,却能成为涂山家族公认的族长,而涂山瑱就是要让整个涂山失去一位掌舵人,这些都是你内心的想法吧!
“阴湖上的把戏只是你借口将所有人的目标都吸引住,然后再声东击西借机夺取涂山瑱魂体。”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湖上的是傀儡。”
“我并不是那么清楚,我只是多算了一步罢了。”
“好你个阴毒的防风邶。”
“你到底是谁?防风邶可没有这么诡计多端,那生性顽劣之人从小就是一副好劳恶逸的心无城府之人。”
“我就是防风邶,千真万确,小妹认人可不会认错。”
门外传来一阵家丁的宣泄声,”除鬼祟,还府上安宁。“稀稀疏疏的人群听到这般动静,纷纷往厢房这边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涂山老夫人,她神情淡定,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防风氏多年来一直是防风老夫人在苦苦支撑,从还是少女之时,便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防风府,凭借自已优秀的持家掌管之能,冠绝天下的骑射之术令多少世家子弟钦慕不已,她并未踏入房中,只是对防风邶气定神绝的说道:“防风邶,你随我来!”
防风邶会心点头,便抬脚随着老夫人一同走出,他想着她必定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并且事情到这个地步,恐怕她早已经知道他不是真的防风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