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处离学校不远,在询问了几位路人后,他找到了其所在地。
那高墙白楼特征鲜明,离着几百米远就能一眼看见,在中央教学楼的塔式尖顶上,还挂着提醒时间用的巨大钟表。
那钟表除却像正常那般标有几点几分,更是在两个方位画有带骷髅图案的刻度,依据目测,大概是在早上三点和晚上九点。
这两个骷髅图案如果直线相连,便正好从中间将表面分为上下两部分,意义不明。
白晓仔细分辨,对照钟表调试着自已的计时设备,此刻原来已经是接近中午十二点,根据一般学校的作息,应该是学生们午餐的时间。
他大步走入校园中,只感觉这里清新惬意,草地上的落叶被极好地打扫过,树木间还有供人落座的长椅。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学校里居然没有设立图书馆,严格来说,是原本有设立,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弃封锁。
这让喜欢看书的白晓不由得感到奇怪,普遍来说,教师或家长应该鼓励孩子阅读才对,怎么在这里颇有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感觉?
寻着路牌上的标志,他来到了教学楼内,可能因为已经下课的缘故,十分安静。
这时,拐角的方向,突然有哭声传出,打破了宁静,听声音像是小孩子发出的。
白晓眉头微皱,快步赶去,看见了一位年纪约莫在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掩面哭泣。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不要怕,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他默默走到小孩身边,稍蹲下一些,摸着脑袋安慰道。
那孩子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不敢再出声,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上下观察着眼前的陌生人。
“我是来应聘教师的外地人,小家伙,为什么在哭啊?”白晓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说道。
“我...我...”小孩抽泣着,“我害怕他们...”
“你是说,同学吗?有人欺负你吗?”白晓下意识地询问,没料到小孩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复。
“那些...脸上长嘴的怪人,他们要...要抓住我,他们会像是吸面条一样...把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吸出来...我害怕他们...他们无处不在...”小孩也许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抓着白晓的袖子不放,“大哥哥,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这...”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白晓稍稍犯了难,本能觉得这是小孩子不存在的幻想,但又害怕这所学校真有什么诡异的东西。
“小朋友,能不能再详细给我说说?”他只好采取了这种处理方式。
“那是....”
小孩突然停下了话语,目光呆滞,凝视着远处的拐角,空无一物之处,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恐、茫然。
“喂,怎么了,没事吧!”
白晓朝他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反复确认了那里空无一物,但不由得相信,也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的有什么存在,就好像,有一个空洞,将这孩子的灵魂吸了进去,在彷徨中越陷越深,直到自我的存在溶解在其中。
“嘿!你在干什么!”
愤怒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位衣着破旧、衣服上打着补丁的中年秃顶男人冲了过来,粗暴地挤开白晓,一把将孩子抱起。
“你,等在这里,不准动,否则我会叫保安过来。”他目光严肃地下达了命令,随后带着小孩快步地朝楼上跑去。
“诶,明明不关我的事。”白晓目送着那身影远去,叹了口气,怎么在来求职的第一天就遇上这种事情。
“乌撒,你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即使是我这样厉害的黑猫都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乌撒摇了摇头,面露疑惑。
“......”
白晓没有忍住好奇,悄悄往拐角挪动了两步,想要近距离观察观察。
“嘿,我不是叫你别动吗!”
没想到,中年秃顶男人在这时候回来了,那个小孩并没有跟着他,应该是送去了医务室,他神色严厉,但带着细微的惧怕。
转念一想,白晓明白了他的担忧,主动表示:“我并没有恶意,是看见了招聘启事来应聘的,结果正好遇到小朋友在哭,所以查看一下情况。他没事吧?”
男人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在他眼中,这个年轻人似乎年纪也不大,刚上大学的样子。
穿的衣服质感倒还不错,应该价格不低,谈吐清晰,像是思想相对成熟的类型,句末的语调却稍显上扬,给人一种活泼感。
“你是外来者?”他不大确定地问道。
“是的,我来附近旅游,遇到了意外事故,还丢失了钱包等随身物品,所以想应聘个临时工作,挣点路费以及找个住的地方。”
“你背包里是啥?”
白晓主动展示起来,是一些食物、水,还有那台胶卷相机,以及手电筒等实用工具。
“幸好我没有弄丢背包,不然可惨了。”他假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
“你跟我来吧。”男人看上去相信了白晓的话,招了招手。
“记住!在这里,不该问的别多问,看见了什么绝对不能告诉其它人,这是这里的规矩。”
男人在前方带路,同时再三强调,语气中带着焦急,吩咐着,似乎十分害怕白晓违反。
“规矩?是学校的规矩还是....”
“是这座城市的规矩!我说了,不要多问,照做就是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会懂的。”
“行,行,别激动,那给我介绍一下学校总好吧?”
男人终于平复情绪,思虑再三,他斟酌着用词,说道;
“乔治亚中学历史悠久,从1763年建成,到现在正好已经过去了90年,经历过18任校长。”
“学校包含初中与高中,最近又加入小学课程,在这座城市里的孩子基本上都能接受到适宜的教育资源...”
“以及,我再次提醒,校园中,不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不要探究、不要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