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李云墨一同享用过午餐后,白晓第一次坐上了赛场的观众席。
不得不说服务还算可以的,参赛选手能免门票观看任意比赛,再加上时不时有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路过,不愁吃喝。
李云墨和沐白绒所处的比赛场地占了最大的范围,异常醒目,估计是主办方也知道这种强强对战更能激起观众的兴趣。
现在后几排都已经被抢空,幸好白晓有先见之明,提前占了靠前的位置。
随着裁判挥手,两人同时走上赛台,李云墨身穿易于行动的黑色紧身衣,摘了眼镜,竟有几分别样的帅气。
只可惜他在成为筑想师前的形象偏向儒雅,身体肌肉线条并不明显,倒是有种书生弃文从武的错觉感。
对面的沐白绒,装束便显得简单了,白色的休闲装配上长裤,并不似传统中的高冷女神,反而看起来更像邻居家的假小子。
唯一奇怪的是,沐白绒还穿了件偏厚的绒毛大衣,亦是白色调,不紧不慢地扣起扣子,在五月这个偏热的春夏季节,显得十分反常。
她淡漠地开口道:“让我们全力一战吧,希望你最好别小看我。”
起先还有些轻视,但听闻这番话,李云墨从中感受到了她的自信与坚定,便收起玩乐心态,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状,裁判当即宣布比赛开始。
两边都没急着先发动攻击,李云墨大喝一声,他背后一刹那显化出威武的将军虚影,融入自身,为其覆上金边战甲,手中多出一把长枪。
此枪英武非凡,为杨家将杨六郎所有,随他征战四方,由镔铁打就,枪长一丈三,因枪头细长如芦叶,可破坚甲,又称芦叶枪。
李云墨挥舞芦叶枪,震动空气,摆出进攻架势,气势如龙,宛如真正成为了一代名将。
反观沐白绒这边,收敛心神,将卡片轻轻放在心口,顷刻温度骤降,雪花飘飘,银装素裹的大地在她脚下显现。
那风景,当真美如梦幻,又像是一幅画作,徐徐展开。
远处,有屋舍俨然,未生新叶的枝头落满细雪,但却不觉冷清,在雪的白中,混入了农家屋墙的淡橘色,带来一番别样的暖意。
近处,低矮的栅栏上,停有喜鹊,似是在庆祝新一日的到来,为大雪过后的寂静更添些许生机。
朦朦胧胧,模糊了光与影的边界,给人带来自然的印象,走在那画景中,沐白绒就仿佛雪的精灵。
总觉得非常熟悉,但白晓又忘了在哪看过,那背后的雪景,风格鲜明的场地。
他暗叹一声可惜,随后认真观赏起了二人的对决。
沐白绒率先出招,鞋尖轻点地面,雪花随她动作飘起,环绕而舞,半掩其身形。
她向前一步,如同亲自走入了那画中,美轮美奂。
可冷意却毫不怜悯,温度随沐白绒抬手即降,使李云墨的甲胄上都结起一层白霜。
这番变化,更乃字面意义上的雪上加霜,小李感觉自已关节都几乎被冻僵,变得不太灵活。
他赶忙又使起枪法挥击雪地,没有目标,只是借此热身,让自已不至于太快因为寒冷落败。
等到身体慢慢暖和,李云墨猛然足踏地面,以一往无前之势冲锋,枪头刺击的速度更是掀起雪风。
叮!
那一枪竟被挡下,原来是沐白绒不避不让,居然以冰气凝出剑刃,轻轻一扫,将攻击拨开。
这时,可能是受到太大震撼,巧合坐在白晓身旁的一位老爷爷显得有些绷不住,喃喃自语道:
“我的天,虽然能从画作里提取出雪的印象确实很了不起....但怎么好好的一幅风景画被这小姑娘玩成这样?”
“老先生,您知道她筑想的是什么故事,我感觉好像有印象,但具体想不起来了。”白晓好奇地看过去,没想到遇上位懂行的。
“你这可就问对人了。”老爷爷洋洋得意,“我研究了绘画几十年,一眼看出,那小姑娘筑想的是印象派大师莫奈的画作,描绘冬日雪景的《喜鹊》。”
“原来如此!”白晓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熟悉。
前一世他曾到法国巴黎旅游过,当时就去了奥赛博物馆,莫奈的许多画作便收藏于此,包括那幅《喜鹊》。
就在两人闲聊之时,场内的战斗亦瞬息万变。
拔出冰刃后,沐白绒的动作愈显凌厉,四周环绕她的雪变为了更冷冽的风暴,席卷着李云墨,他也不甘示弱,挥枪还击,招式中正平和,擅长正面对敌。
蓝色的冰晶剑身与寒光的铁铸枪尖数次碰撞,溅裂出细碎的冰屑,眼见武器的质量落于下风,沐白绒眉头微皱,忽收身急退。
刹那间风雪更盛,有尖锐的冰片夹杂于其中,瞄准了李云墨的头部胸部等重要部位。
“危险了!”白晓不由得担心起来。
幸好,小李自有妙招,两手抓住枪杆中段,像是耍棍那般转动起来。
那长枪竖直旋转,好似化为了巨大的盾牌,不论什么“暗器”都被轻易弹开。
眼见无法奏效,沐白绒又改了战法,这次散去冰剑,把冷气凝结为鞭子、鞭刃的形态。
她大开大合地甩动起来,勾住枪身,往后一拉,在反作用力的帮助,快速贴近。
而后,鞭身收回,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又抽向他小臂。
李云墨不慌不忙,反手持握枪身,用枪杆完成抵挡,随即顺势冲向对方,就这么高举着,从头顶刺下。
换来的是一声冷哼,冰面瞬间结成屏障,延缓了攻势,等枪尖穿过屏障,沐白绒早已闪至数米外。
两人都打出了风采打出了战意,明显李云墨已经把乌撒之前提供的建议抛之脑后,全心全意地投身在了战斗中,享受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
身为女子,沐白绒丝毫不差,见招拆招,为观众们贡献了绝佳的变招与转防,换来一阵阵欢呼。
“你很不错,但我接下来可要提升强度了,准备接好吧!”李云墨横起长枪,再次摆出进攻架势,这次不同,放弃了一味求稳,险中寻胜,打法变得猛烈起来。
那讲述了杨家将一生的传奇故事仿佛与他意志合一,宏伟的篇章如命运再现,于赛场的穹顶上投下列列虚影。
有受奸臣陷害苦等援军而不至,磕死碑前的杨继业,有为父亲兄弟报仇怒杀潘仁美的杨六郎杨延昭,也有挂帅征辽,平定战争的穆桂英.....
杨家上下,皆是颔首,终于认可了李云墨心意的转变,不再是单纯因为父亲曾使用过这本故事,也有那代代传承、保家卫国的践行,那经历过定域战争,经历过渊狱入侵才能明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