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了吗?速度真慢,赶紧滚过来!”
等到白晓和程峰换好防护服回到车间,迎来了车间主管劈头盖脸的几句痛骂。
“动作磨磨蹭蹭,活该你们做一辈子底层平民。”他的话语中透露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在偷偷做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住了。”主管阴险地笑着,露出八颗大黄牙。
他抬手指了指上方,白晓才发现在工厂的最顶端,能够俯瞰到全景的平台上,正站着一个人影。
“是贵族....”
“贵族大人?”
众多矿工中传来一阵阵惊呼。
“我代表着高塔的意志。”那个看不清的人影享受着崇拜,淡然说道。
“而这就是忤逆高塔的下场。”
他松开手,好像推了什么一把,两团黑影从平台边缘坠落,直到砸在地面上,溅了某个倒霉的工人一身血。
等看清那黑影是什么,白晓不由得瞠目结舌,原来是两个矿工,被以这种处决式的方式杀死。
“下等人就要好好看清自已的地位,所有神赐之银都是属于贵族的财产,绝无可能让你们指染。”
“这只是一个警告,高塔已经看见了背叛者,而祂,愿意给你们仁慈。再有下次,概不宽恕。”
贵族的身影淡然离开,只是矿工中有一小部分人浑身发抖,甚至心理素质不强的已经在跪地感恩了。
“好手段啊。”白晓小声感叹道。
主管嫌弃地踢了踢两具尸体,遂招呼众人跟上。
经历了这一遭,人群安静如鸡。
因为戴着防毒面具遮住了脸,白晓和程峰主动走在队伍前面,虽然在其它人看来只是一种讨好的举动,实际上,他们是想多观察观察沿途环境。
就好像刻板印象中的那种老式坑道,这里十分昏暗,唯一还算不错的是,岩壁上大多是由金属结构支撑,而非传统的木制。
等来到坑道尽头,主管停下了脚步。
那里是垂直往下的深坑,一眼看不到底,就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口,一座老旧的机械式升降台安装在靠近内侧,容矿工搭乘。
“我在这里等你们。”他将手中的煤油灯挂在升降台上,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白晓带领着一众人鱼贯而入,等到站稳,主管扳动了拉杆,在嘎吱嘎吱让人牙酸的运行声中,脚下的平台渐渐下沉。
随后是几乎让人难以忍耐的枯燥时间,运行速度不快,摇摇晃晃,平台上又人挤人。
最重要的是,随着慢慢深入,白晓感受到一种压抑,就好像内心的负面情绪被勾引出来,越发烦躁。
幸好,在到达某个临界点之前,程峰递给他的那张卡牌,被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温暖。
这股暖意如清风般游走全身,那些不适感,也被渐渐消除。
即使如此,他依旧能发现,自已的野心、欲望,在这座矿底有所放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台终于触底,发出咔砰的一声,剧烈的摇晃导致好几个矿工摔倒在地。
相互对视一眼,程峰主动接过挂在围栏上的煤油灯,跟随白晓走向前方。
灯光终于将矿洞下的景色映入他们眼底,石壁漆黑一片,但其上镶嵌着细碎的银白色金属,星星点点,就好像凌晨的夜空。
趁着换衣服时偷看过工作手册的白晓,自然而然地站起身,随手一指其中某位矿工。
“你,负责运输。”
被点到的人诧异地指了指自已,随后欣喜接下任务。
这是相对清闲的工作,一般会被领头者安排给亲友。
原先的领头人默默叉腰不爽地跟在最后,却又没有吱声,他私底下也做过倒卖稀银的事情,此时哪敢出头,再加上这两个家伙今天异常主动,更不好辩驳。
事已至此,众人纷纷开始了工作,拿出摆放在储架上的矿镐,用力敲打着那些银色金属,不一会,空旷的洞穴中便回荡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白晓从来没有干过这活,不由得感到好奇,也学着敲下一块“稀银”。
在简单的把玩后,果然,和用在那张卡牌中的材质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些“假稀银”从地下开采出来时便是如此,而非通过什么二次加工。
他隐晦地朝程峰打了个手势,然后点点头。
两人装作不经意间,走过视线的拐角,同时向着更深处移动。
等到渐行渐远,确认了矿工们听不见自已的声音,白晓终于松了口气。
地下的环境十分糟糕,甚至矿工们手边唯一的照明工具还是那盏煤油灯。
他们当然没办法“借”来用,幸好程峰提前预料到了这点,露出了手腕上的环状装饰物。
轻轻旋转那手环,他竟然从中取出了两枚手电筒?
白晓诧异地看了一眼,遂拿起书册中属于乌撒的卡牌晃了晃。
“在这里干扰很大,召唤不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果不其然失败了,如果身边有大量稀银或类似性质的产物,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幸好,并不影响已经在使用中的效果。
“这并不是发动了卡牌,而是一种空间储存装备,运用了尘世大仪的权能,你不知道?”
程峰似乎意识到了白晓其实很穷这一事实,随后赶紧找补。
“好吧,确实还没大规模普及,这是我找赵小子要的,他们家有钱。”
“嗯....甚至有闲心在里面堆放了十来套骑士盔甲,几乎把空间都占满了。”他无奈地说道。
“诶,不愧是他的风格啊。”白晓好笑地吐槽起来。
手电筒投下的光圈不断来回扫动,但路途上总是千篇一律的岩石、矿石让他们有些担忧。
就在白晓终于开始怀疑路线图上的信息时,身旁的程峰大叔好像有了发现。
“快看!那边是不是。”
在前进路线的半途有处坍塌,石壁崩裂,露出了一个倾斜着通往下方的洞口。
虽然入口被大致地遮掩了起来,还是能看见后面隐约有着古老、发黄的木栈道和支柱。